司临夜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凉意。
直接把白钰盯得浑身发毛。
还没等司临夜拿起如意秤挑起他的红盖头,他就慌忙将其掀开,低头诚恳地道歉道:
“罪臣白钰见过督主大人,今日之事着实是一场意外。罪臣绝非有意要搅乱您的婚礼,留在这里着实是有所打扰,现在便即刻离开。”
司临夜的目光集中于他的身上,只见他的眉眼修长疏朗,从容不迫的脸上,透着一股清雅的气息。
原来他就是昨日在朝堂上和太后起了争端,然后被太后罢官贬职的太傅,白钰。
这一下,司临夜更加来了兴趣。
“昨日的事,本座也有所耳闻。你不畏权贵强权,竟敢独自一人挺身而出,为皇上向太后提出让其退位,实在是令本座刮目相看。”
白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督主大人说笑了,我入宫的初衷无非就是辅佐皇帝治理天下,一展胸中抱负,不负平生所学。”
“如今,我这声名狼藉,背负着藏有私心的罪臣之名,终究还是我自己棋艺不精,走错了一步棋。”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和悲哀。
他本就知道这是一场必输之局,如今真输了,他亦落子无悔。
司临夜轻笑一声,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缓缓地按坐在床边。
“在本座心中,你可不是什么罪臣。你比那些贪生怕死、阿谀奉承的狗官们要强大得多。”
白钰眉目间微有笑意,脸上却淡淡的:“督主谬赞了,白钰实在愧不敢当,原本怀揣着一颗治国之心,可惜如今已没有可能了,也只能说是有些遗憾罢了。”
“只是太后已经下旨不许任何人收留我,我继续留在这里,恐怕是不妥当的,所以就先行告辞了。”
他刚想要转身离去,就被司临夜一把拦了下来:
“本座这里仅有新婚的妻子,没有所谓的罪臣,莫非她还要将本座也一同治罪不成?”
白钰的脸色微微一红,“督主莫要与我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男儿身罢了,又怎能以妻子的名义留在您身侧呢?”
司临夜伸手拿起一旁的合卺酒,递给了他:“这或许是上天的安排,本座接受这样的你。”
白钰微微吃了一惊,口中轻吐出一声讶异的“啊……”
他稍稍抬起头,只见眼前男子眉眼间透着清冷,仿若仙人之姿浑然天成,墨锦般的长发被一顶描金帽遮掩在其中,气质雅盖王侯。
美则美矣,只是让他做自己的相公,实在不合适。
司临夜接过了丫鬟递来的茶杯漱了口,好一会才说道:
“太傅不必惊慌,本座无非是有些同情你的遭遇,想帮你一把。将来你若遇到心仪的姑娘,随时离开这里都可以。”
白钰嘴角微动,“自从我答应在皇上身边共谋大事时,为了让他放下顾虑,就许下誓言,此生不娶妻,不生子。”
司临夜嘴角轻扬,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可惜了。”
白钰身子软软的靠在墙壁上,瞌上双眼,沉沉叹了一句:
“谈不上有什么可惜之处,我个人的得失是小,就怕在如今这战乱纷飞的局势下,江山社稷来日会毁在太后的手中。”
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朝堂之上了。
司临夜微微点头,缓声道:“这样吧,反正你如今也无处可去,你在这些日子里就以妻子的身份留在本座身旁吧。”
“本座在这些日子会教你一些东西,待寻得合适的时机,再将太后等人给一把拉下马。”
“到那时,天高任鱼跃,地阔任鸟飞,你想去哪里本座都不会阻拦你。”
白钰点头,声音温润如玉,“也好,我以这个身份跟在督主身边,今后也有了随便进宫的机会。”
而后,白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方才怎么知道我不是宝珠?你又如何知道宝珠是太后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呢?没准太后真是欣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