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箩心里一颤,神情紧张地说道:“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母后再怎么样也养育了你二十年啊!”
“更何况父亲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就当看在臣妾腹中孩子的份上,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你,还敢提你腹中的孩子?”姬文轩冷漠地看着她,缓缓说道,“你说,那孩子,真是朕的骨肉吗?
江箩脸色一变,大声喊道:“皇上,你不能冤枉臣妾啊!这个孩子确实是你的!”
这时,只见一名暗卫带着一个妇女走了进来。
那妇女一见到江箩,便扑上去告状道:“就是她!就是她和她的父亲抢了我!他们杀了我的相公,还想抢走我肚里的孩子!还请皇上还我们一个公道!”
姬文轩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江箩闻言,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这……这怎么可能……”
原来太后先前说的没错,姬文轩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她,欺骗她。
原来,他早就知道孩子被太后杀了,但还是假装不知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没有翻盘的借口。
姬文轩冷笑一声,而后扶着白钰的肩膀,向外走去,眼里没有一丝留恋。
江家的人,他怎么可能再留,他可不想走了父皇的老路。
姬文轩凝视着白钰,眼中柔情似水,“阿钰,朕知道你喜欢西府海棠,所以特意从苏州找人给你运来,你可喜欢?”
白钰没有说话。
姬文轩不以为意,转而接过一旁宫女手中捧着的锦衣华服,看向他道:
“朕知道你对白色情有独钟,所以特命人给你量身定制了一袭貂裘,马上就要入冬了,相信你穿上一定特别暖和。”
白钰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淡淡掠过那貂裘,便看向了别处。
姬文轩并未气馁,他再次接过一袭绣工精湛的嫁衣,笑着道:
“这件嫁衣上面镶嵌着东海珍珠,袖口宽阔而飘逸,衣袍上绣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你看喜欢吗?”
白钰终于开口,冷冷地道:“难看。”
一旁的暗卫闻言,面色一沉,怒斥道:“放肆,区区罪臣,竟敢对皇上如此无礼!”
白钰转头看向那名暗卫,目光如刀般锐利,“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助纣为虐的走狗罢了!”
“皇上若真想送我点东西,便将他重重掌嘴吧!”
姬文轩闻言,神色微凝,随即缓缓吐出一句,“出言不逊,自己掌嘴五十下!”
暗卫闻言,心中虽苦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硬着头皮,假装在自己脸上啪啪打去。
半天过去,连个红印都没看见。
白钰目光如炬,走到暗卫身旁,“没吃饭?”
未等言语,手腕一转,一巴掌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暗卫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打的暗卫眼冒金星,差点没有站稳。
一巴掌下去,白钰心里的怒火消散了一大半,可仍不够解气。
他就这样当着姬文轩的面,狠狠打着那厮,一下比一下狠,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姬文轩冷眼旁观这一幕,心中不是滋味。
但碍于情势,他只能强压怒火,面上维持着一片淡然,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直到白钰打了个痛快,姬文轩才走上前来:
“阿钰,你有空把嫁衣试试吧。九千岁如今生死不明,想必凶多吉少了,你……也该放下过往了。”
白钰冷视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向廊道快步走去。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尘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