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并没有睁开眼,手中还转动着那串玉珠,滑腻的珠子滚过细嫩的指尖,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更白。
包厢里的其他人早就凑到了另一边玩去了,虽然压着声音,却也自得其乐,自然也包括梁启。
一时之间,这原本该是包厢中心的沙发,却早就被人忽视,难得安静。
白溪突然睁开眼,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手把玉珠缠好放在口袋里,也离开了包厢。
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
洗手间里,水流哗啦啦地流下,顾青空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能急,要慢慢来。”
他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急躁,看着镜子里的人影,想要转动玉珠却手中一空,才发现自己把东西给了白溪,只能在心里背了一遍道德经。
六年的日日夜夜,每一夜他都要伴着道德经入睡。哪怕从来没有特意去记忆过,他也已经倒背如流。
情绪渐渐平静,不过多久,顾青空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青空,”赵霆轩惊喜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顾青空并不怎么意外,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他故意为之,他慢条斯理地擦干手,并没有回头,而是看着镜子中的人影,眼神微冷。
赵霆轩见他不答话,忍不住蹙眉上前,“青空,你怎么和我生疏了,我今天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他说着就要拍上顾青空的肩膀,不满道:“我们好歹也是高中同学,你不必——”
“啊啊啊!”
未出口的话语变成杀猪般的惨叫,顾青空掰着他的手,利落地一摔,看着地上的人冷笑。
灯光下,他本就清隽文雅的面容多了几分冷意,抬步淡淡走了过去。
赵霆轩猝不及防下摔了个狗吃屎,他抬起头,惊怒地看着顾青空,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被一只手强硬地拽起来。
顾青空惯常带笑,就算是透着种疏离却也让人如沐春风,然而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吓人。
“赵、霆、轩。”他念了一遍名字,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的本事可真不小。”
想到助理给自己的调查结果,还有上面的两次就医记录,顾青空就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留下两道月牙形的血印。
压根儿就没有再给赵霆轩说话的机会,顾青空根本就没有留情,一时间洗手间里充满了惨叫和闷哼,门口接连几个客人都被吓跑。
顾青空做事稳妥,向来不落分毫,却是第一次,在没有事先安排的情况下,不顾及任何可能带来的后果,发泄心中的怒气。
直到洗手间来了被吓得颤巍巍的领班,还有自己的助理,他才冷静地收手,用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手。
“顾、顾青空,你疯了!”
赵霆轩的脸肿了一块,现在说话都不方便,但还是愤愤地挤出这句话,眼中充满了怒火。
纵使顾青空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但赵霆轩也不是什么善茬,眼下恨不得把刚才的一切都还回去,再狠狠折辱。
但赵霆轩却不敢。
眼前的人,早就和他不是一个层次,他尚且还是一个靠着家里吃饭的少爷,但顾青空却已经成为了顾氏的掌权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