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你有病,或许,我也病了。”顾青空笑了,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明明这世界有那么多地方,我却哪里都不想去。一想到如果不能够待在哥哥身边,好像在哪里都不能活下去。”
“哥哥知道吗?我在准备离开顾氏、处理人际关系的时候,才发现我连一个能够真正称为熟悉的人都没有。”
在白溪不在的六年里,他好像已经失去了和人亲密交往的能力。每当和一个人亲近,就会让顾青空产生一种负罪感,他总是想起,在漫长的时光里,他弄丢了一个人。
弄丢了他的哥哥。
顾青空跪坐在黑暗里,双手被铁链锁在了窗子上,他却分毫不在乎,只是专注地看着白溪。天上的太阳永远耀眼温暖,却在这一刻和黑暗融合得那么好。
白溪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顾青空。
所以在被牵进杂物间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好像被蛊惑了一样,就顺着他的动作,亲手把人锁在了窗子上。
“哥哥想要一个爱人对吗?”顾青一字一顿地道,“我可以给哥哥最好的爱,哥哥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驯服地低下头,丝毫没有反抗的,将脖颈暴露在猎人面前。
哪怕即将被戴上项圈,他也感觉不错。
白溪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段光滑的脖颈,第一次明白,他轻易地、彻底地掌控了这个人。
不是靠那黑色的锁链,而是靠无形的爱,这种爱是畸形的,死死地将顾青空捆在他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这种感觉让白溪感到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好像加快了,那些被压抑的疯狂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缓缓俯身,和那双相似的眼睛对视,“你想好了吗?”
顾青空莞尔一笑:“我是你的。”
无形的弦断开,白溪这一次没有再忍,他凶狠地咬了上去,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口腔蔓延,顾青空却丝毫不在意,一双眼睛含笑看着白溪。
等到两个人第一次分开,顾青空才喘着气说出剩下的话,“当然,哥哥也要是我的。”
白溪随意地嗯了声,满足地靠在他怀里,轻轻舒了口气,像是终于吸够精气的妖精,眼睛从所未有的明亮。
他白瓷般的脸上染上了红晕,笑容明艳。有一朵红色的玫瑰,在他心里热烈地开放。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又亲了起来,昏暗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但无人在意,他们在黑暗中拥吻。
毫无作用的锁链被打开,滚烫的身躯一起滚倒在冰凉的瓷砖上,却丝毫扑灭不了心中的火。白溪揽着身上人的脖子,着迷地想,他被骗了。
顾青空是故意的,狡猾的猎物故意走进了猎人的陷阱,拿自己作为祭品,以此来驯服冷漠的猎人。
但没关系,白溪主动打开身体,渴望被彻底占有。他轻轻喘着气,眼神迷蒙。
猎物早就剥去了自己的壳,在更早的时候,他就被猎人驯服了,并且离开猎人就活不了。
顾青空,永远都不能离开他。
第059章病娇替身和白月光跑了(二十九)
第二天,白溪是在顾青空的怀里醒来的,他们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卧室,赖在一起沉沉睡着。
明明还很困,白溪却并不想再睡下去,他在窗帘缝隙仅有的阳光下,发呆一样把目光放在顾青空身上。
他的脑袋昏沉沉的,困意让他恨不得闭上眼睛,却还是强撑着不肯睡去。
白溪就这样看着顾青空,像是在确定什么。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伴随在他人生中,阴魂不散的一声声尖叫和叹息。
被白溪叫做母亲的那个人,是一个纤细又美丽的艺术家,她将惊人的艺术天赋延续给了白溪,一同到来的还有腐朽的血脉。
她有病,但在白溪最开始的记忆里,确实有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