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心思一动,“不知,秦某可否与袁大人同去。”
袁知州一愣,没想到秦征也要跟去,刚想推辞,又想到秦征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惠民药局和药令这方面的事儿,定然要接触众多的民间医馆与大夫,贾天静的医馆又是华州赫赫有名的,他想去查探一番也属正常。
“有何不可。”袁知州朝着秦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上了马车去了贾天静的医馆。
陈悠此时正在药房中冥思苦想,她坐在药房内的书桌前,手中捏着一个方子,左右仔细看过,拧起眉头,执起笔,勾勾画画去了好些药材又添加了好些药材。这才稍稍满意了些。
宫外孕若是在现代,治疗的好的话并不用动刀,保守治疗四步走,还是有很大可能恢复妇人的正常妊娠功能的。
可是在这里。缺少先进的检查仪器,一切只能靠大夫精准的判断,最关键的是,钱夫人体内的胚胎月份已经有些大了,若是直接药物杀胚,会对她身体产生严重影响,杀胚后如果死胎排不出体外,很大可能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手术反而是最好的方法,不过涉及到现代医学,陈悠琢磨了几日也没想到个好法子与贾天静解释。她现在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准备到时候要用到的器物,如果钱夫人用了贾天静的治疗法子,出了纰漏,那时,她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药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陈悠问了一句是谁。
阿鱼的声音就在外头响了起来,“大小姐,贾大夫让您去大堂,说是袁知州来了。”
陈悠一愣,才记起袁知州是钱夫人的同胞哥哥,此时来瞧妹子也正常,她也正好有事要寻贾天静。就让阿鱼先去回报,她换身衣裳就到。
陈悠脱下外头的麻布罩衫,又整理下身上的衣裙和鬓发,将她涂涂改改的那张方子折好放入袖口中。
到了前头医馆的大堂,医馆里的小伙计端着茶正要送进旁边休息的房间,被陈悠止住。接过伙计手中茶盏,亲自端了进去。
陈悠微微低着头,进了房间,里面声音因为她的打扰停了下来。
贾天静笑着与袁知州介绍,“这姑娘也算是我半个徒儿。这次给钱夫人诊治,她也是要出半分力的。”
袁知州抬眼看了陈悠一眼,“既是贾大夫高徒,他日定也是造福一方的名医。袁某现在这里谢过了。”
贾天静的身份袁知州是知晓的,再加上朝廷一直催着她任华州惠民药局的药令,袁知州对她也是给足了面子。
陈悠将茶盏轻放到袁知州身旁,低头瞥见袁知州身旁还坐着一人,也未多想,将茶盏放下后,就退到了贾天静的身后。微敛着目,眼观鼻,鼻观心。
可在陈悠如此低调期间,却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暗暗打量着她,听着袁知州与贾天静在说话,陈悠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朝着袁知州的方向飞快瞥了一眼,然后……她这一眼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坐在袁知州身旁的年轻男子,即使棱角已经长开,五官变得比之四年前要深刻许多,陈悠也一眼认出了这个人!他身材颀长,即便是普通坐在位子上,也显得卓尔不凡,可是就算他能帅出新高度,也抵挡不了陈悠心中蜂拥而起的怒火。
陈悠瞧着瞧着,眼神就变了味儿,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就要冒出来,陈悠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袖,恨不能用眼神将眼前的人戳个窟窿。
她这怨念的眼神,连贾天静也发现了,她奇怪地拍了一下陈悠的手背,不解又关切的问道:“阿悠,你是怎么了,身体不适?”
陈悠被贾天静拍的回过神,这才恍然赶紧收回视线,低下头瞧着脚尖,低低回了句,“静姨,我没事。”
贾天静轻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并不好,“阿悠,你先回去休息。”
陈悠确实也不想在这个房间中多待,没有拂贾天静的好意,向着几人快速行了一礼,就出了房门。
她一出来,房间内就又响起了低低的谈话声。
陈悠快步离开,直走到后院自己的房间中,将房门关上后,她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胸腔中的怒火压抑下来。
刚才看到袁知州身边坐着的年轻男子时,她一眼就认出了是当初在林远县遇到的差点用马蹄踩死她的那个少年!
同时,她的后背就跟着一麻,陈悠觉得当时被少年狠狠抽的一鞭子皮肉好似又绽开了一般,隐隐作痛。
靠在门板上,陈悠气的呼吸不稳,低声咒骂了两句,不由又想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这个人!当真是晦气!”
在床边坐下,陈悠将一旁小几上没看完的医书拿到手中,可是盯着这页看了许久,她都一个字看不进去,脑中一直不断出现方才年轻男子的脸,与他少年时候的样子不断交替。
陈悠真是烦透了,气的一把将医书扔开,倒头在绵软的床上,她这两日睡的本就少,这么趴在床上,竟然真睡着了。
只是睡梦中,陈悠不安份的一直紧蹙着眉头,大冬日,额角竟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是陷在噩梦之中。
贾天静带着袁知州与秦征去见了钱夫人,而后才将他们送走。
秦征与袁知州乘着同一辆马车,两人寒暄了两句,都开始闭目养神。
秦征眉头微微的蹙起,方才来房内送茶的可不就是在码头救了阿南的少女,他不自觉的就多打量了了她几眼,可是他与她从未正面碰过,为什么那少女瞧他的眼神那么古怪,就好像……要将他痛扁一顿一般。
秦征虽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