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从外间的屏风转过来,将手中的几封信件双手捧到秦征面前。
“世子爷,这些是这几日的书信,其中有阿北命人送来的两封。还有一封是京中来的。”
秦征伸手接过,很快就将这些信件浏览完,当瞧见其中一封时,他捏着信封的手攥的青筋突起。当即就将那封信捏成了皱巴巴的纸团扔了出去。
“世子爷,消消气!”白起在一边干巴巴的劝道。然后将他扔出去纸团又捡了回来,展开一目十行瞄了两眼,顿时脸色也不好了。
难怪世子要发怒,这叫他也忍不了啊!
“世子爷。李菲烟要来华州了,这……”白起低头小声道。
“不用你再重复一遍,我已经知道了!”
白起碰了满头包,只好乖乖地站在一边沉默下来。
过了良久,秦征才压下心中的怒气,转过身,他瞥了白起一眼。“过两日,咱们就搬出袁府,你去安排,还有这两日叫你打听贾天静打听的怎样了?”
白起这才“活”过来,身周那迫人的气势也消失了,他轻吐口气。答道:“世子爷,小的打听清楚了。袁知州的妹妹患的乃是宫外孕,这等病例实属少见,近年记载在册的,只有宫中的刘太医治愈过一例。贾大夫是刘太医的高徒。能治愈这种病症,想必也不足为奇了。”
“你且与我说说这病症的具体治疗之法。”秦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将白起拿进来的信封都扔进了一旁的火盆中。
白起早查过资料,刘太医治疗宫外孕的那段记载,他也已烂熟于心,当即就将那些话背了出来。
秦征听后,却深思起来,照着刘太医的法子,怎会有那些血衣?还有托盘中那血淋淋的东西?
白起见秦征没有说话,忐忑问道:“世子爷,是小的说的不对吗?”
秦征摇摇头,一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我知晓了,你明日派人查一查贾天静,再与我汇报。”
秦征挥了挥手,让白起出去。
房内只剩下他一人。
外间响起白起将房门关上的轻微响声。
秦征瞬间眸色暗沉,深邃的双目中尽是怒火!他紧紧捏着旁边小几上的青花杯盏,杯中的茶水在微微颤抖。
李霏烟!
呵!她竟还敢来华州!这次可别怪他心狠手辣!
若这一世,他再看不透这个女人,那他前世就白死了!
秦征脑中像是电影回放,都是上辈子破碎、分崩离析的悲痛幻影。
他整个人犹如被恶魔附体,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犹如从地狱走出的恶鬼。
原本混黑的瞳仁都好似要发红了一般。
这样子要是被白起看到,他定也会吓到。
秦征想起他含恨而死后,再睁开眼以为等待他的会是地狱恶鬼,却未想到上天会给他又一次机会,让他重活一世!
彼时,睁眼后就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他与京中几个世家里的长子嫡孙跟着太子与三皇子在檀香山。黄太傅带着他们纵情山水。
秦征醒来就与太子殿下告了假,带着白起与几个贴身侍卫就急匆匆的赶回建康。
可是檀香山在大魏靠着西边儿,属于漳州地界儿,建康靠着大魏南边中部,这一南一西隔着万水千山。就算秦征用急行军的速度最快也要五六日的时间。
可即便是这样,秦征那时也顾不得了。因为离家中祖父出事只还有六日的时间。他既然重活了一世,就绝对要阻止这些不幸的发生!
从漳州一直到建康城,秦征当时日夜兼程,每日顶多休息上一个多时辰,旁的时间都是在马背上,等到了建康毅勇侯府,秦征跑死了三匹马。
顾不得身上如散了架般的疼痛,秦征冲进府中,一把掀翻了秦老侯爷面前的膳食。
秦老侯爷吃惊地瞧着眼前浑身狼狈、发了疯一样的孙子,说不出话来。
而后下一刻,秦老侯爷就忽的浑身抽搐、倒地不起,自那以后秦老侯爷想说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