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只好红着脸应下来。
他们现在的情况,远非四年前能比,不管是陈悠还是唐仲,给她买几件好衣裳的钱还是大有的。
这边陈悠、唐仲与李阿婆都在厅堂中坐下来聊天。陈悠又询问了保定堂剩下的药材存储。这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陈悠想着先去保定堂库房中看看,对对帐。
前头正在前堂整理的伙计快跑过来。
唐仲奇怪的看着伙计,见他气喘吁吁的。皱眉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急成这样?”
伙计急速的喘了几口气,“唐大夫,有人敲门,说是求医!”
陈悠奇怪的看了那伙计一眼,“门前歇业的木牌未挂上吗?”
“陈大姑娘,这几日一直挂着呢!我本来不打算开门的,可是那人一直在敲,我只好上去开了门。亲口向那人解释,可是我瞧见门口那人坐的马车上头印着官府的印记,只好过来通知唐大夫了。”
这开门做生意的,最是忌讳惹到官家,伙计不敢私自做决定。这才飞奔来告知。
陈悠与唐仲互相看了一眼,唐仲道:“可知马车中坐的是谁?”
伙计摇摇头,“敲门看起来是个随从,我只知是官家的马车,马车上的人却没露面。”
“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唐仲和陈悠起身,快步朝着前堂走去。
等唐仲和陈悠掀开帘子进了前堂。就见一人正在仰头打量着整整占据了一面墙的硕大的药柜。
眼前这人背影修长挺拔,黑发一丝不苟的在头顶结成一个玉冠,里头是一件宝蓝色的杭绸长袍,外面披着一件罕见的石青色缂丝灰鼠皮披风。整个人只看背影便让人觉得贵气逼人。
这男子的护卫都低头恭敬站在一旁,一时间,大堂竟然安静非常。直到眼前男子肩膀微耸,一连串咳嗽声溢出唇边,这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陈悠盯着眼前年轻男子的背影,眉头微皱,她总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
等到这人转过身来。陈悠脑中灵光一闪,这才想起眼前的男子就是那日在贾天静医馆与袁知州一起来的人。
刹那,数个念头在陈悠的脑中一闪而过。
秦征无聊地打量着保定堂,直到听到身后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才慢慢转身回头。
一眼便见到站在中年男子身后一抹鹅黄的身影。这就是白起和阿北口中那个陈家的大姑娘,与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完全似两个人。
在贾大夫的医馆时,这姑娘一身麻布罩衣,身上分明带着一股血腥味儿,而现在双眸璀璨,衣裙出彩,尤其是那双带着灵气的眼睛里,好似带着魔力,不由自主的就会吸引人的目光。
秦征没注意,自己竟然无意间多看了对面那陈家大姑娘两眼。
眼前的男子虽然年轻,而且形容憔悴,可浑身的气质却不一般,唐仲见过的病患数不胜数,自然也培养了几分看人的眼光。
他上前一步,朝着秦征一揖,“这位大人,不知您来彼馆有何贵干?”
秦征瞥了陈悠一眼,冰冷的容颜微微化开,“自是来寻医的!”
唐仲奇怪地瞥了眼秦征,心中嘀咕,你一当官的,若是想寻医就诊,直接一个传唤,哪个大夫会不去,还用得着自己亲自来跑一趟?
站在秦征身后的白起同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也觉得主子的这个理由太拙劣了些。
“那还请这位大人里面请!”唐仲只能硬着头皮道,既然是官,总不能得罪了,而且这年轻男子看起来还来头不小。
陈悠紧紧盯着秦征先走一步的背影,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悠这多年来行医经验,这人分明患的就是普通的风寒,顶多拖了几日,病的严重了些,伴着高烧发热,鼻塞等并发症,这种小病,随便哪个大夫都能治,用得着大冷天的跑到保定堂来敲门?
刚到内室,唐仲请秦征坐下,伙计急匆匆进来在唐仲耳边耳语了两句,唐仲面有难色的看了看秦征,又看了眼陈悠。
只能无奈叹口气,小声对伙计交代,“先把人带到后头诊室,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