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披风,轻轻地盖在陈悠身上,可这样轻微的动作,还是将陈悠惊醒了。
“几时了?”陈悠沙哑着嗓子问道,抬起头时,额角炸裂般的疼痛,急忙在太阳穴处按了按,陈悠才觉得好些。
“回大小姐,马上辰时了。大小姐,你再回房睡会子吧,外面还有高大夫他们呢!”香佩心疼的道。
陈悠摇摇头,“今日定然还有病患要被送来,滕县令的病情也不知道怎样了,我还得去看看,库房的药材也要分发,姚太医和齐大夫要在驿馆照料,这边定然忙不过来。”
“可是……”香佩还想着劝陈悠歇息。
“香佩,我无事,我身体一向好的很,你去端些稀粥来,咱们用了后,便去诊治病患。”
陈悠坚持,香佩无法,只好出去端朝食,可想着大小姐是大夫,平日里也确实是少见到她生病,若是身体有哪里不适,应该自己也知晓。香佩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快速的喝了碗稀粥,胃里有了暖意,陈悠便出去干活了。
不一会儿,老管家就满脸沉重的匆匆进了惠民药局。
“老管家,怎么了?”陈悠有些不解的询问,这个时候,老管家不带着人准备粥篷的粥食,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老管家请陈悠还有惠民药局中另外两个大夫借一步说话。
到了空无一人的诊房,老管家这才无奈又歉意道:“各位大夫,老头子实在是愧对你们啊,你们在这里为了病患连安危也不顾的在这里医治,可是老头子这里却是连熬粥的米都拿不出来了……”
陈悠听后,眸色一厉,“您昨日不是说府衙中的粮食还能够撑过两日?”
老管家点点头,将真相一一道来,原来罪魁祸首是县令夫人!她竟然私下命令几个人手将府衙中的备用粮给藏了起来!老管家是原邹家的家奴,即便后来他比较偏着滕县令,可也不能与县令夫人对着干,这些粮食一开始便只是的滕县令以备后患储藏起来的,现在笼巢县情况危急,她害怕粮食被这些难民吃光,又和着难民进府衙强抢粮食的事情,县令夫人便把粮食藏了起来!
陈悠简直不敢相信这位县令夫人,几位大夫也都皱眉,显然这样的变故十分的难处理。
一时间,诊房中沉默下来,一旦等到笼巢县中的粮食和药材全部用完,等着他们的便是可怕的后果!
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危机竟然提前了!
“老管家,这件事我们也帮不上忙,您便与刘捕头说了,让他处理,定然会有个结果!”
这次,即便是陈悠也有心无力,她与县令夫人没有丝毫交情,她劝服她,她根本不会听,可以知晓,县令夫人不是有心系苍生的人,从这件事便可知,那么多难民等着粥篷救命,她竟然自私的将粮食私藏!
老管家长长叹了口气,“老头子知晓了,那便不打扰各位了!”
众人都散去后,陈悠让香佩唤来阿鱼,交代了阿鱼去寻秦征的那几个护卫,将她布置的事情交代给他们。
这粮食要用来救命的,县令夫人若是不交出来,那便不要怪她不客气!
阿鱼将陈悠说的话告诉给秦征的护卫,几个护卫这个时候也不感到奇怪了,都严肃的答应下来,很快闪进雨幕中去办事!
阿鱼立在惠民药局的门前,眸子却都是担忧,他早已不指望秦征的救援,他只是在盼着,那封信到达了建康没有,老爷夫人瞧见了没有!
阿鱼送出的信,确实是被快马加鞭即刻就送到了建康,但是此时秦长瑞一家在建康城却也是在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赵烨磊的身份被暴露了!
建康城,一家不起眼的茶楼中,进去后却是别有洞天,里头的布置就好似一座私园,京中谁也不知道,这家看似不起眼的茶楼,实际上背后的东家是十三王爷。
赵烨磊跟着人忐忑进了茶楼,而后见到茶楼中精美的布置,毫不输于官宦府邸中的花园,他的眉头就深深拧了起来。
今日他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的晦涩,可他还是瞧出了这封信的威胁意味,不为了别的,信中竟然说知晓他的身份!
按照信中的地址,他寻到了这处茶楼,这里似乎很是隐蔽。
被带进了香亭水榭深处的一间厢房内,当赵烨磊见到门口守着的阿茂时,他的心中便是猛震!
这些日子他对京中的掌权者也熟悉了许多,而且十三王爷并不是第一次见,早在华州他便见过,门口守着的这个护卫恰是十三王爷身边形影不离的人。
他心中一点也没底,十三王爷的身份与他可说是云泥之别,为何却在这个时候寻到他的头上!
而陈家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个富贾,并不起眼,在辽东一带,富甲天下的商人比比皆是,陈家根本就不算什么,即便是秦世子与秦长瑞走的近,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虽是乡试头名,可大魏朝这么多州府,头名的多了去了,十三王爷对他又有何可图?
这么想来,他乃至是陈家根本就没有十三王爷能看得上的东西,为何他要来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