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果不其然的,原本的小痛小病在翌日转而成了高热。
&esp;&esp;江晚宁坐在榻边,拿着冰帕子给江愁予捂脸。
&esp;&esp;安白在旁边鞍前马后地换水、拧帕子的时候,总能察觉到姑娘狐疑的目光时不时地从他身上扫过。她是在担心他怠慢了郎君,没伺候好郎君。
&esp;&esp;安白既欣慰又害怕。
&esp;&esp;郎君多年来郁郁寡欢,如今有个人在他身边细致地照顾着多好。他想到这里便有些害怕了,他大抵是能猜出郎君大半夜地浴冷水的缘故的,他有些害怕日后东窗事发了,倘若姑娘要和他翻脸了可怎么办。
&esp;&esp;“安白,你再去和凉夏说一声,我之后的几天应该都抽不开身了。”江晚宁擦拭着江愁予额上的冷汗,“我也不着急,反正四哥哥的病总能好的。”
&esp;&esp;安白心坎拔凉,跟蓄了冰水一般。
&esp;&esp;郎君的病总能好的。
&esp;&esp;等郎君病好了,姑娘便要跟着那个姓杜的出去了。
&esp;&esp;——
&esp;&esp;江愁予一病便病到了蒲昌节那日。
&esp;&esp;江晚宁跑过来给他喂最后一剂药。
&esp;&esp;“四哥哥身子羸弱,即便是入了夏也要好好地注意身子。安白你在榻上多放一床褥子,最好放在够得到的地方,四哥哥夜里若是被冻醒了方便盖上。”江晚宁看了眼安白,“你帮我时时地看着他,别让他喝凉水别让他吃冰饮,若是他执意要喝你来告诉我。”
&esp;&esp;江晚宁瞪了眼病中郎君。
&esp;&esp;“我来教训他!”
&esp;&esp;江晚宁撂下狠话后,转而笑开了。
&esp;&esp;“今儿个菖蒲节,晚宁不和四哥哥生气。”江晚宁从袖子里捏出个红纱□□匣子,给安白递过去,里面放了通草雕刻的天师御虎像,珠子做的毒虫。四哥哥身子总是不好,你得把这东西高高地供起来,才能驱了屋子里的邪祟。”
&esp;&esp;她渐渐长大了,说话有了分量。
&esp;&esp;安白见她严肃,脚打脑门儿地跑去供好。
&esp;&esp;见安白离开,江晚宁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esp;&esp;“四哥哥今儿个有没有瞧见晚宁不一样?”
&esp;&esp;日光倾斜而下,江愁予的视线一寸寸地滑过她纤细的颈、柔若酥雪的胸脯以及那一掌可控的细腰。他的眼中猝然涌上一片幽绿色的暗芒,仿佛细刺缠绕的荆棘条般禁|锢住他那些不可见人的情愫,而流露在荆棘花园外的情绪极其巧妙地将他伪造成一个谦逊文雅的兄长。
&esp;&esp;“瞧见了。”他笑道。
&esp;&esp;江晚宁兴致冲冲地等待着来自他的夸奖。
&esp;&esp;“四哥哥说说嘛说说嘛。”
&esp;&esp;江愁予逗她:“今儿个穿的衣服和昨日的不一样。”
&esp;&esp;“不是这个!”江晚宁坐在小凳子上,脸颊靠近,“我猜一定是四哥哥生病了所以眼睛不好使了,都这般近了,四哥哥瞧清楚了没?”
&esp;&esp;她的确离他近。
&esp;&esp;仰面靠近时,温热呼吸喷吐在他的颈上。
&esp;&esp;江愁予颔首,细细琢磨着她的眉眼。
&esp;&esp;在二人呼吸缠绕交错了好一会儿后,江晚宁才察觉出她和面前这位毫无血缘的兄长的姿势是不是过分地亲密了。她悻悻地露出一笑,刚要拉开距离时,江愁予已抬腕控住了她的后脑勺。
&esp;&esp;“方才日光刺眼,如今可算瞧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