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雨衣之二:“活该啊,守门人。”
黑雨衣之三:“其实我从他开口说第一句话起就开始期待这一幕了。”
智商减弱了很多以至于暂时理不清大家关系的希娜看了看克拉罗斯,小声对阿加道:“那个人做人好像很失败。”
“等等,小郁这是——”
时间走过一秒。
世界刹那变化。
肉眼看不见那变化,但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的气息,正在缓缓降临。
阿加蓦然抬头,一手本能地握紧了白金剑柄。再看黑雨衣,无一不在那瞬间绷紧戒备。这是千万次战斗磨练出的直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希娜也似有所觉,迟疑地往场中看去,目光触及郁飞尘的时候,她身体轻轻发抖,握紧了阿加的手腕。
霎时间剑拔弩张。
只有克拉罗斯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唤着肚子疼。
在他面前,郁飞尘居高临下那里,他看起来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对上那半阖的、在寂静之下暗流深涌的眼瞳,克拉罗斯叫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闭上眼,殷红的唇角笑意深深,长发凌乱地散在地面上。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张落地的纸片。
而在郁飞尘眼里,克拉罗斯的身体真的在变得扁平失色。不仅是他,观众席上的所有人,现世中的一切物,都变成一些单薄的剪影,继而在深邃的黑暗中飘散远去。
克拉罗斯的意志牵引着他从深渊上空向下坠去,这和方块四所施加的浅层控制截然不同。
他没有反抗。
因为冥冥之中,深渊一直在呼唤着他,只是他从未把目光投向那里。即使看见了,也总是在边缘停步。
就像人世间有很多规则,他不觉得有意义,但总会去遵守。
或许克拉罗斯说得对。他是被约束的。
只是,约束或不约束,对他而言也没有分别。
全场屏息,看着中央的黑国王。
见他缓缓抬手,寂然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心——看着这具尘世的躯壳。
他的存在,本身似乎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又是为何而来?
空茫的意志里,他终于缓慢地想起什么。
想起那遥远的,单薄如纸的现世里,似乎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与曾许下的誓言。
他抬头。
那股隐约降临在斗兽场中的力量,忽地流动了一霎,许多人头皮发麻,背后泛寒,仿佛自己将在旦夕之间步入彻底的毁灭,可连求生的意志都被压制,极致的恐惧后是彻底的空白。
直至数分钟后,他们才能反应过来,那人根本没有看向自己,他看向的是中央正位的君主。
郁飞尘看见了安菲。
旁人惊惧戒备,但安菲脸上未见愠怒的神色,祂平静地审视这一切。即使克拉罗斯的举动并非出自祂的授意,也应当在祂允许的范围之中。
也许,即使克拉罗斯不这样做,有一天,祂也会亲自完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