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示君醒来后就是头疼得不行。胖子和其他朋友去给他买吃的喝的,独独许庭深留在病房里。他抬头发现邱示君醒了,开口第一句就是——对不起,示君。
邱示君摔完有些傻乎乎的,他摸着脑袋说:“干吗?”
许庭深咬着嘴唇说:“是我不好,没护好你。”
“哎呀,又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看路。”邱示君宽慰他,许庭深脸色苍白,很是难堪。后来等过了一年,有一次聚会又说起这个事儿,胖子猛拍桌子说:“示君!你知道你摔下去的时候,庭深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拉你,结果没能拉住。”
“不知怎么地,可能是因为拉你一下有了惯性吧,庭深也往下摔了,但只是手脱臼了而已,大伤没有。他也真是厉害,脱臼了还能背你,等你醒了,他才去接位的。”
邱示君听了搂着许庭深的脖子,枕着他的肩感动地说:“是兄弟!”
许庭深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还是一直拧着眉,看上去很难受。
邱示君哪里知道,许庭深不是因为惯性摔下去的。他是想垫在邱示君的下面,让他少受点伤。
“嘶。”烟灰挤得太长,掉在邱示君的手指上,烫得他回了神。
“君君。”许昌昀在背后喊他,邱示君转过头去,许昌昀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哽咽地说:“谢谢你。。。。。。救了庭深。。。。。。。。”
“叔叔,您那么客气干嘛。”邱示君把烟掐了,他勉强笑了笑。许昌昀拍拍他的肩又说:“他醒了,喊你呢。”
邱示君的心又颤了颤,他点了点头,就往病房走。邱示君推开虚掩着的门,许庭深的目光就转了过来。邱示君走进去,他转身关好门,鼻翼翕敛。
邱示君低着头走到床边,他就着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微微抬颚,和许庭深相视。
许庭深的目光先落到邱示君被纱布缠着的手上,他锁眉,哑着声音问:“手。。。。手怎么了?”
邱示君听闻连余光都没扫一下,他不咸不淡地说:“一点小伤。”
许庭深的眼睛比之前凹陷地更深,眼睑下面全是青黑。
“你又救了我一命。”许庭深的眼神空洞,他舔舔干到出血的嘴唇,幽幽地说。
邱示君的手下意识一紧,继而传来钻心的疼。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许庭深看着对面的白墙,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都是针烟。接连不断被扎破的血管,使得他的手背肿了好大,乌青左一块右一块。
邱示君盯着许庭深手上的乌青,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狰狞。许庭深僵硬地转了转脸。
“我没那么大本事能救你的命。救你的是你爸爸带来的救援队。”
“许庭深,我们也认识二十多年了,我不至于连这点都做不到。”
邱示君说到后半句,声音又冷漠下来。他剐了许庭深一眼,那一眼非常嘲讽。
“示君。。。。我。。。。。”
“好好休息吧。”邱示君打断了许庭深的话,他不想再听了,再听下去比他手上那些伤口还疼人。
邱示君站了起来,他走了几步被许庭深喊住。
“你要走了吗?”许庭深盯着邱示君的背影,他没什么力气,整个人虚得很。
邱示君一下子握拳,?十指再次发力泛出血来。
这话多么一语双关,邱示君一个玩文字的,会听不懂吗。正因为他听懂了,他才怒不可遏。他猛地回头,两步冲到许庭深旁边,他下手完全没轻没重,也不顾及许庭深现在的身体状态,他嗔目切齿地说:“许庭深,你不要逼我,我不想欠你!”
许庭深被他揪着衣领,整个人都往上提了一提。许庭深连反手去挣的动作都没有,他的目光依旧柔和,在面对邱示君的时候,永远温柔。
“我说过,我不会逼你的。你也不欠我。”邱示君的手又渗出了血,他全然没有感知。他渐渐松开许庭深,感觉到心被千刀万剐。
“是吗?我欠你的,都够我写本辞海了。”邱示君自嘲地摇摇头,他边说边往后退,等到后背贴上墙,退无可退,他看向许庭深。
“你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