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昀看了他一眼说:“你妈妈看了新闻急得要死,像只无头苍蝇,她自己打电话给君君的,我后来说了她,去找人家孩子干什么。。。。。。”
“我没想到君君很快就来我们家了,而且很坚持要和我一起去青海找你。”
“。。。。。。是吗。”许庭深感觉眼底更酸了,这眼药水似乎不起作用,他眼睛还是疼。
“青海那会四处都是废墟,随时都有余震的可能。他硬要我呆在安全区,自己和救援队上山找你。。。。。。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是看到他的时候,他十指都流了好多血。。。。。。”
许庭深感觉胸闷气短,心脏像被一只无形手给攥住了,狠狠地拧了好几把。他张了张嘴,愣是发不出声音。
许昌昀搭住许庭深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这是我们家欠君君的,爸爸会还这个人情的。不用走公司的账,我自己的钱拿出两百万给他。”
许庭深仿佛听不见了,他满脑子都是那两句话,翻来覆去地根本挥之不去。他不太能够想象,邱示君为了自己身处危险而不惧。他不敢想。
“庭深?庭深?”许庭深啊了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向许昌昀坚持道:“爸,邱家现在身陷囹圄,我很担心示君。”
“我知道。。。。。”
“债务问题就算了,我得帮他把目前公司在职员工的财务问题弄清楚。示君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出了问题,多少老狐狸盯着他,我不能不帮他。”
“。。。。。你准备拿多少出来?”许昌昀一听就明白了,如果要这样算,两百万根本是九牛一毛。
许庭深没回答。
“许庭深,帮人也要量力而行。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许昌昀不再多说,他点到为止,自己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许庭深的眼睛终于刺痛起来。他忍不住抬手去揉,视线开始模糊。
邱示君坐在地板上,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他还在不知疲倦地抽着烟,抽到喉咙都干涩,他就拼命喝水。他家已经被无数媒体围堵,他根本都进不去。车子只敢停在马路对面和他妈打电话。他妈一点事都扛不住,听见他的声音就哭,一哭他就更加心烦意乱。
这几天能找的人都找了。没出事的时候,都和他爸称兄道弟,出了事,连个影子都看不到。邱示君后知后觉,他没地方能逃避了,必须面对现实,因为现实太残酷。
他爸也真够狠的,跑路了那么多天,都没和家里联系过一次。邱示君盘了盘家里还有的现钞、存折、房产通通都已经被冻结。他翻了翻自己的存款算了笔帐,从来没觉得那么缺钱过。
“叮咚!”门铃响了,邱示君一激灵,起身走到玄关处去开门。一开门,许庭深站在门口。
“来了。。。。。”邱示君喃喃自语,见着许庭深,他心里头一松,就像抓着了救命稻草,心稍许能透口气。
“我今天。。。。。。。”邱示君转身给许庭深拿拖鞋,刚直起腰蓦地被人从后面抱住。
“。。。。。。”
许庭深从身后环住邱示君,他的双手紧紧地搂住邱示君的腰,他的下巴搁在邱示君的肩颈,和他的侧脸相贴。
“邱示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邱示君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一窒,他的手腕也被许庭深握住,动弹不得。
许庭深转了下头,嘴唇擦过邱示君的侧脸,他说话的声音像千丝一样柔。
“要是地震那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邱示君仍然像根木头一样僵在那儿,他感觉气血上涌,他的牙齿重重地咬了下舌头,疼得他脸都扭曲了。
“你还活着,做这种假设没有意义。”邱示君吸了吸鼻子,他声音偏冷,抬手就要挣脱许庭深的怀抱。
“许庭深!”邱示君惊呼一声,他的下巴被掰过,嘴唇被蛮不讲理地覆住,他张嘴,许庭深就窜了进来。其实许庭深的力道根本不野蛮,如果邱示君硬是要挣脱,是可以的,而且并不会费力。
但是他的身体却仿佛被冻住了似地,完全不得动弹,他只能被迫抬起下颚,感受唇舌传来的力度和温热,他呼吸急促,喉底?吞咽困难。
“。。。。。”许庭深慢慢放开他,贴住邱示君的额头,许庭深的一颗心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如果上次还有喝醉当作借口,那么现在连借口都找不到。爱意太深重,太赤裸的呈现到面前,邱示君想要掩耳盗铃,都做不到。
“示君,不要骗我。”许庭深抬手摸着邱示君的下唇,那声音很难不让人心软。
邱示君的睫毛一颤,险些把自己的舌头都咬破。
“我会的,我会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