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凝神色懵懂难解的样子,让苏悠心里生出愧疚。
她担心谢蕴清会哄骗妧妧,可自己却也是仗着她不懂那些弯弯道道,所以故意曲解了意思。
可她没办法不担心。
妧妧那时还太小,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却记得,原本要与她订下婚约的是谢蕴清而非谢予安!
谢蕴清的生母陆氏与大伯母是闺中密友,早在妧妧还在腹中时,两人就口头定了约,若生得是女儿就让两人结亲。
只是后来陆氏过世,谢蕴清又伤了腿……若非这一系列的变数,最终与妧妧订下婚约的也不会变成谢予安。
她既然记得,那谢蕴清就更不可能忘记。
她曾经还听陆氏与大伯母开玩笑时说过,谢蕴清早在妧妧还在腹中的时候就护得紧,好像知道她是自己将来的媳妇一样。
她是真没法不担心。
“妧妧可记住了?”苏悠问道。
苏语凝心里难受,说话声音也变得很轻,“二姐姐,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清清……”
不等她说完苏悠就一把捂上了她的嘴,“不可再说了!”
苏语凝喘不过气来,小脸涨得通红。
苏悠忙撤了手。
苏语凝倏的眼眶红了一圈,双眼水雾雾的无比委屈。
“二姐姐,清清很可怜的……”
苏悠心里一震,她以为她是在替自己委屈,可她却是在替谢蕴清委屈。
苏悠吸了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试探地问道:“妧妧说喜欢大公子?”
看到苏语凝点头她心都凉了半截,声音都开始不稳,“那二公子呢?妧妧不喜欢他?”
苏语凝本想赌气说不喜欢,现在的鱼鱼已经越来越坏了,可她仔细想了想后还是道:“喜欢的。”
鱼鱼以前对她也很好,只要他别再这样了,她还是喜欢他的。
苏悠心乱如麻,虽说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自责自己告诫的太晚了。
因着妧妧不懂,就放任她与两人一同玩耍,可恰恰就是因为她对男女之事太过迟钝和不开窍,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如今谢予安和谢蕴清在她心里根本就是一样重要的存在,或许因为谢蕴清的腿伤,妧妧对他甚至更在意一点。
可没有哪个做丈夫的能忍受自己在妻子心中与旁的男子一样重要。
苏悠心里烦乱之极,只能盼着妧妧与谢予安两人成亲之后,会懂得夫妻之间与玩伴是不同的。
思来想去,苏悠以舍不得苏语凝为由留了她在卢府小住,不管谢蕴清有没有别的心思,有她看着总能好些。
……
谢蕴清站在窗棂前拿着木勺一点点往鸟笼内添着食。
“妧妧在卢府住下了?”
夏云神色紧绷,这本没有什么,坏就坏在今日苏悠派人送了件东西过来。
夏云将手里的夜明珠递了上前,“苏二姑娘还留了话,说……”夏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说感谢少爷一直以来对四姑娘的照拂,往后……不、不用了。”
说完夏云就低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谢蕴清扔下手里的木勺,将珠子捏在指尖端看了半响,而后才缓缓启唇,声音淡的令人心惊,“我只是想拿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你说……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