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卫的头儿来了,禁军当然得多看看,多瞧瞧。
也有紫衣卫来迎接,“将军。”
曲边盈慢慢停下。
“将军可是在驿馆落脚?”紫衣卫问。
曲家在京中没有府邸,御赐的宅子在修缮,要年后才可以住人,但曲家是世家,也有交好的世家在京中,紫衣卫也拿不准将军是要去驿馆,还是旁的府邸。
曲边盈应道,“我去驿馆,不用管我了。”
曲边盈言罢,打马而去,“驾!”
禁军纷纷伸脖子,虽然是女子,但英姿飒爽,又有气势,能做这帮紫衣卫的头儿,又是曲老将军的孙女,是不简单哪……
曲边盈打马路过东市街尾,原本都过了,却忽然勒紧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原本就在京中,她不会骑太快。
方才路过的时候,仿佛又看到熟悉的声音,遂而停下,目光看向从不远处走来的两人。
“哟,曲将军,好巧!”陈修远先看到她。
范玉也看到马背上的曲边盈,几月未见了,再见曲边盈的时候,仍见她一身戎装,扎着马尾,在马背上,英气不输男子。
“曲将军。”范玉温声。
曲边盈笑了笑,“你们两人怎么在一处?”
而且身边没有仆从,就他两人,大包小包,这场面看起来委实有些不像陈修远的做派。
陈修远应道,“自然是在街市上遇到的,曲将军信不信?”
“我信。”曲边盈也看了看范玉。
陈修远又道,“刚才才和敬平王说,曲将军应当是这两日入京,眼下便见到了,你去哪?”
“驿馆。”曲边盈看了他两人一眼,又道,“先走了,不然去晚了没有清静苑子了。”
年关时候,抵京的人多,京中驿馆也人满为患。
但都习惯年关住驿馆,除却是关系特别亲近的世家,年关去旁人家中入住叨扰始终不好。
陈修远应好,范玉颔首,曲边盈又策马离开。
范玉脑海中莫名想起刚回京中那日,看到一群人簇拥着赵伦持去喝花酒……
范玉微微敛了目光。
……
陈修远不会真的拎着大包小包回府,途中寻了禁军分别将他和范玉的东西送去两人府中,就拉了范玉一道,“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喝酒啊?”
范玉忽然会意,方才在街市上遇到敬平王也好,还是眼下,敬平王邀他喝酒也好,应当是敬平王不想回府。
范玉也不戳穿,温声应好。
“能吃辣吗?”陈修远问。
范玉歉意摇头。
最后,火锅要了鸳鸯锅,但范玉还是会觉得屋中都是辣意。
陈修远给他斟酒,“年关就你一人,会不会冷清?”
范玉如实道,“刚开始会,后来就习惯了。”
陈修远想起他母亲是前两年去世的,陈修远一语带过,“今年要入宫同陛下一道年夜饭,不然邀你到府中一聚。”
陈修远是清冷了些,但是因为不喜欢将就同看不顺眼的人一处,但范玉不同,从结城到定州的一路,他觉得范玉比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都要入眼些。
范玉知晓他是宽慰,遂也笑道,“王爷的心意,既明心领了,斯是陋室,也需守岁,点长明灯。”
倒是一语化解了尴尬。
陈修远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早前的范玉就是因为冲撞先帝,一朝从云端跌落,几年后的范玉,做事的菱角仍在,但为人的却温和圆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