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
陈远话音刚落,陈修远低声打断,“朱家如何,那都是天子的家事。在你祖父和我祖父眼中,阿翎不仅是陈家的血脉,也是赵家仅存的血脉。这皇位,阿翎做才是最合适的,现在想明白了吗,陈远?想明白了,是不是该梦醒了?”
陈修远叹了叹,又道,“若是先太子还活着,先帝也不会动立阿翎为储君的念头。阿翎今日能坐上这个皇位,说到底,还是你给的。”
陈远眼中迸出戏谑,也大笑不止,一步一步踉跄退后,“陈修远,你认命,我不认命!我不认命!”
“我当说的都说了,你随意。”陈修远敛声。
“陈翎,大不了今日,我们鱼死网破!”陈远已经不顾及旁的了。
陈翎平静看他,“你是说潘家同薛家吗?”
陈远诧异。
潘家连忙出列,“潘家跟随天子!”
薛家也跟随天子,“薛家跟随天子!”
“你们出卖我?”陈远眼底猩红,既而转向天子,“陈翎,你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初一宴等我了吧?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陈翎看他,“陈远,你才真的藏得深,朕险些一叶障目,看不见你。”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陈远刚拔刀,却被罗意扣下,“远王,先太子的死,和湖城官银一案还需远王交待清楚。”
陈远被按下,挣扎不得。
既而有禁军上前,将陈远拖下去,直至陈远被拖下,再往后都没说一句话吗,只是一直在笑,一直大笑,不绝于耳。
而随着陈远离殿,天边的鱼肚白也渐渐变成晨曦微露。
寇国公摇头,起身至殿中跪下,“老臣有愧,请陛下责罚。”
今日殿中所有事端起,皆是从他这处开始。
他听信了宪王之词,宪王,自幼同他亲厚,他是看着宪王长大的……
“扶寇国公起身。”陈翎吩咐,启善上前。
“阿念。”陈翎唤了声,阿念才从陈翎怀中起来,自觉去了一边。
原本就是初一宫宴上,还有阿念的位置在。阿念在陈翎怀中坐了许久,眼下已经渐渐好了,也能自己一人坐回位置上,安静看着陈翎。
陈翎温声道,“这朝中,从来都不是天子一人,燕韩的今日是依赖众位爱卿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得来的。朕记得,朝中记得,燕韩百姓也都记得。但凡过往,皆为序章,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朕,愿与诸位爱卿一道,鞠躬尽瘁,诸事亲为,共迎燕韩今后太平盛世。”
殿中,百官起身,朝着天子殿上躬身,齐声道,“陛下万岁!”
等殿中声平,盛文羽拱手朝天子道,“陛下,如今叛乱已平,黎明已过,请陛下带太子移步休息,微臣与禁军处理善后。”
“好。”陈翎应声,“阿念。”
阿念听话上前,跟着陈翎一道离开。
殿中,百官携家眷恭送,“恭送陛下,恭送太子。”
待得天子仪驾离开殿中,盛文羽才同戴景杰道,“让人收拾殿中,清点禁军名册,我来安排离殿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