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日光明亮却没有暖意,梦中的痛楚仍然清晰明了,郁结于心口。陆知意盯着床顶的雕花纹路出神,满心的难过无处发泄,泪水逐渐聚集、落下,而他毫无知觉。
门外,叶子问:“世子,现在要用饭吗?”
陆知意回过神,哑着嗓子道:“送过来吧,我需要养伤,今日就不出门了。叶子,你等会去神医师父那儿帮忙吧。”
另一边,洛擎远被秦蝉抓壮丁,在药房理了一整天的药材,说要他修身养性,避免情绪起伏。整理完最后一箱药材,洛擎远一抬头就看见陆恪行略显焦急的脸:“有事?”
“意儿呢,没来你这儿?”
洛擎远眉头蹙起:“我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叶子说他养伤,不想出门。”
“刚才下人来禀,送去他房里的饭菜都原封不动被拿回厨房,我还以为他来了你这里。”
那家伙又折腾什么,被关起来一下午,洛擎远满心不悦,他拂去衣袖的灰尘:“走吧,过去看看。”
门吱扭一声被推开,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昏暗的夕阳透过窗纱。陆知意蜷缩着身体,靠在床的角落里,表情有些木,好半天才做出反应:“哥,擎远哥,你们怎么来了?”
“你说呢?”陆恪行点亮床边的烛火。
陆知意试图避开光线:“都说了在养伤。”
洛擎远手快脑子一步,抚过陆知意红肿的眼眶:“你说的养伤,就是躲在屋里哭?”
陆知意垂下头,吸了吸鼻子:“那是因为昨晚做了噩梦,才不是我想哭。”
“什么梦?”洛擎远问。
“忘了,只记得很难过。”陆知意沉默片刻后才轻声问,“我这么不厉害,总是拖后腿。如果有一天,他们用我威胁你……和哥哥怎么办?”
“别说傻话。”陆恪行眉头紧皱,“我就是拼了命,也不可能让别人害你。”
“别。”陆知意小声道,“你们都比我重要。”
“为什么这样想?”
陆知意又想起梦里,洛擎远看他时满是厌恶的目光:“我梦见很多人要害我,最后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洛擎远一怔,反应过来时已经握住了陆知意的手:“梦都是假的,一点都不可信,没有人会丢下你。”
掌心传来一点暖意,顺着脉络流向麻木的心脏:“我以前也做过噩梦,但昨晚不一样,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那也是假的,别怕。”洛擎远心道,我不会再让那些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