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展没有搭话,而是让她带着悲伤的思绪,忆当年。这时,一位大婶端来一壶茶,给两人倒了一杯,就退了出去。
贾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又一口而竭,回想起那段刚进天地帮时魔鬼式训练,至今叫她心有余悸,现在想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
许文展没有说什么,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十五分钟左右,院长走进来,手里拿着几本红色的矩形小折卡。院长笑道:“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还好,找到一些丁小姐的笔迹,请过目——”
“辛苦你了,谢谢院长。”许文展接过卡片。上面的字迹娟秀清凉,透露着一股朝气。但自己手上的信件,有点狂草,处处透露出作者的干炼和杀气。两封字体会是出自同一人吗?许文展肉眼观察,觉得有些字体还是有几分相似,但至于结果,要等鉴定结果出来才知道。
东西到手,就没必要滞留在此地。贾真对着院长一抱拳:“院长,谢了!这些卡片,我们先借用一下,用完便立刻归还。”
院长回笑道:“不用客气。那我送你们,请——”
许文展和贾真站起来,朝院长微微一鞠躬,朝会议室门走去。
院长脸色在他们转身后,忽地暗下来,嘴角露出一丝怪笑,说道:“倒下——”
许文展和贾真听到这个指今,两眼一黑,倒在地上。走进两个大汗,把他们身上的手机搜出来后,把他们扛在肩膀上,带走了。
院长望着桌上搜出来的东西,发现没有丁天心指名要的东西。不过找不到也不要紧,只要把那两个解决了,秘密就能保住了。他平常和蔼可亲的脸上,浮现几丝狠毒。
丁天心坐饭桌前,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心情烦躁焦虑,不知道福利院那边进展是否顺利。上帝仿佛听见她的心思,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丁天心赶紧按下接听键,当电话那头传捷报时,丁天心长噓一口气,继而盯着眼前那瓶开盖的老红酒,半响,对着瓶子绽放一个微笑,拿起酒瓶,倒了两杯,把其中的一杯移至对面位置的前方。
他,应该马上到了吧,丁天心眼底此刻一片阴冷。既然得不到他完整的爱,那她也不强求,只希望自己能一直和他在一起,永不分开。那只有一种途径,那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自己一个人先走了,那该是多么的寂寞,他不是说过会爱自己一辈子吗?自己马上帮他兑现曾经的承诺!丁天心秀美的脸蛋变得狰狞起来,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算迫不得已毁掉,也绝不让余年年这践人得到!
大厅里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丁天心转头,回眸一笑:“商灏,回来啦!过来吃饭吧!”
“嗯。”谭商灏点点头,走到饭桌前坐下,“你的腿好些了吧,还疼吗?”
丁天心柔柔一笑:“已经没那么痛了。那个,钧灏找到了吧?”
“找到了,平安无事。”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谭商灏说得一脸轻松。
“那就好——”丁天心表面笑着,但她内心里早已妒恨如火,如果自己当初第一抓到那个小孽种时,就干净利落地解决那个麻烦鬼,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把大哥的整个天地帮都赔进去,她心里那个恨啊!
“嗯。”谭商灏认同地点点头。只可惜他们母子俩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心一痛,谭商灏黯然神伤。
丁天心轻易就捕捉到他脸上的忧伤。她举起酒杯,呵呵笑道:“那我们得庆祝一下,找到了钧灏,干杯!”
是该好好庆祝下一下。谭商灏端起酒杯,碰一下丁天心的酒杯,一饮而尽。
丁天心眼直直地盯着他喝下后,才把酒杯靠近嘴,喝了一大口。一瓶酒两人三二两下就下肚了。丁天心媚眼如丝,轻轻问道:“商灏,你爱我吗?你愿意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
谭商灏觉得脑袋有点沉重,抬头望着丁天心,她的脸晃啊晃的,他竟然看成是余年年的脸,好像是余年年在嘟嘴问自己爱不爱她。谭商灏咧嘴一笑,说不出的溺爱:“我爱你——”
丁天心知道他把自己当那女人了,但是她不介意,他的人都即将随自己而去,这三个字,自己大方点,就当是他的遗言吧,呵呵,可惜那女人没福气,听不到这弥足珍贵的三个字。她微笑看着谭商灏的脑袋慢慢垂在桌面上。
“我才是陪你到最后的人——”丁天心露出胜利的微笑,把脸枕在双手上,望着对面的男人,慢慢合上眼。
这边,余年年在焦急地寻找许文展。今天早上十点多,谭莞夏打电话来,说许文展的父亲风突然脑中风,在医院抢救,医生叫做好心理准备,许母的意思是叫儿子立刻赶回来。可是莞夏说许文展的手机打不通,打到单位也说没看到人,叫余年年帮找一下。余年年跑去公安局问,那里的人说一早看到许文展带着个女人出去,至今仍未回来。
四一会去哪里?在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会是谁,该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吧……余年年越想越乱,急得如锅上的蚂蚁。冷静,必须要冷静——余年年告戒自己。忽地脑海闪过早上电视上放出谭商灏和许文展剿天地帮的合影。那男人是最后一个接近许文展的人,他一直对四一心怀意见,会不会是他把四一藏起来了!余年年冲下人行道,走到马路上伸手拦车。
保安队长信誓旦旦说谭商灏目前为止未出现在公司,余年年的确没看到他的车。会不会在家里陪丁天心。余年年又急急忙忙往谭家赶。
铁栅门是里面上锁的。余年年拍打着门卫室的窗,喊了几声都没人应。透过铁栏,她看到谭商灏和丁天心的车都在停车库。在家都不让自己进去,肯定心里有鬼!余年年没来由地心情暴躁,只想着赶紧进去。
余年年后退几步,打量着宅门,看有没有什么漏洞。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的左侧墙壁下一个里面反锁了小门的狗洞。大户人家都爱养狼狗看门,刚来的时候,她记得谭老爷养有一只,后面好像是说狼狗挣开绳子,跑出公路,被撞死了。后面没有再抓狗,那个狗洞也锁上一扇小门,余年年记得那门锁很小,门板好像不是很厚。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那狗的横截面积估计和自己差不多,它能钻出来,自己估计没什么压力。
余年年坐在狗洞前,双腿对准小门,用力蹦脚。本以为得费好大一翻拳打脚踢,没想到才踢了三脚,门就两边就敞开了,一把生满铜锈的小锁匡浪掉地上。两年的日晒雨淋,再精炼的锁也会被腐蚀。余年年趴在地上,双手前伸,慢慢地把头伸进去,用力挤,还是挤了进来。余年年站起来,院子里一片静谧,没人在家吗,怎么自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人理会,余年年有点纳闷,她快步走向正楼,走进大厅,放眼一望,看到趴在饭桌上的两人。是在庆祝什么事吧,余年年望着那一桌没动过的美味,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冲过去,粗鲁地抓着谭商灏的黑发,把他的头仰起来,正想开口质问许文展的下落,视线却停留在他发黑的嘴唇上,她快眼望丁天心,一样的症状。两人是中毒了吗……余年年颤抖地伸出石指去触闻谭商灏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所幸还有些微热息。余年年一手把谭商灏紧紧搂在自己手里,一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谭商灏,你不能死——”余年年拍着他的脸,看他毫无反应,余年年整个人掉进万丈冰窖。眼泪簌簌滑下来,心里祈求救护车快点到。
余年年坐在抢救室前的座椅上,虚脱得满脸大汗,耳朵回响医生走出手术室说的话:如果再晚个五分钟,就回天乏术了。
这时,手术室里推出两个人,余年年望着渐推渐远的谭商灏,泪水再次模糊她的眼睛,如果自己再晚去几分钟,他就会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虽然她有恨过他,也发誓与他再无瓜葛,可是站在抢救室外的一个多小时里,她的心一直在发抖,那种感觉和丢失儿子的感觉好像,原来,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和钧灏一样重要。冥冥之中,上天安排自己去救这个如天神般的男子,她此刻真的很感谢上苍没有带走这个男人。
谭商灏是没事了,但四一还没下落,余年年平静下来后,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先问一下李政耀有没有什么情况,她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十五个未接电话。可能之前心思全部在手术中的谭商灏身上,手机震动没注意到。余年年赶紧回拨过去。
李政耀那边也没有许文展的消息,他已经报警。四一会到哪里去了,余年年实在想不出来。既然谭商灏现在脱离了危险,自己也没什么好留在这里的,于是帮他们俩请了护工,自己还要去寻找四一的下落。余年年深深望一眼仍处于昏迷中的谭商灏,轻轻关门出去。
走之前,余年年来到蔡廷皆的病房里,蔡廷皆已恢复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