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桃月记不清靳屿深昨晚的具体离开时间,她通过星网看,大约是在凌晨五点被警方发现。
没有具体的死亡时间,推测是在三点左右,发生的正确时间,或许会比推测更早。
迟桃月想起昨晚助理的话。
或许真的是因为她,靳屿深才会折返,赶着时间回去。
丈夫的爱,竟成了斩断他生命的闸刀,原以为流干的泪瞬间又如泉涌。
指根没入发间,头皮撕扯的尖锐才能让她保持片刻的镇静。
她蹲在角落里,像个受惊的羊犊窝在看不见光的稻草堆里舔舐伤口。
对她来说,夜晚的丈夫最值得留恋,可她的丈夫却隐匿于这个秋雨寒凉的夜晚。
迟桃月哭得失神,门外掠过的身影没能引得她的注意。
直到靳屿泽的脚步停了,她才缓缓惊觉自己已被阴影笼罩。
长身玉立,迟桃月仰头,“你怎么来了?”
她确实感到惊讶,一晚的时间足够迟桃月感受人心的寒凉,她才发现自己对外界的认知只留在浅显的表面。
高朋满座,宾客盈门,那场婚礼喧嚣了整整三天,更显得今夜深入寂寥。
权贵间的往来不过是利益互送,她却以为能换得一点真心。
但是话刚落地迟桃月就感到了后悔,恨不得能把话捡起来咽回去。
来这,还能是干什么。
短短一日,他们才初见一面,她就一而再再而三被靳屿泽撞见了狼狈,不免的,迟桃月有些口不择言。
自下而上的视线让迟桃月骤然有种不对等的臣服感,她撑着身后的墙面起身,缓缓站了起来。
或许是迟母下午那番脱口而出过于震撼,迟桃月望着靳屿泽,怎么看怎么窘迫。
靳屿泽望向她的腿,刚刚不经意瞥见了那道刺眼的青乌。
他的到来她在极力忍耐,却还是能从颤动的裙摆里看出端倪。
怕她更不自在,靳屿泽收回了眼,意味不明地道,“我来看看……”
话未说完他就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灯下被白圈绕环的头像,靳屿泽天生记忆能力足够支撑他在脑海里构造每一个瞬间。
黑白人像映射出的悲凉渗于表面,确实适合当遗照。
老头子还挺会选的。
如果没记错,靳屿深在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好像刚搞定那个摄影师小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