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
晚晚忽然起身,走到放着药碗的那处小案上,伸手端起那碗药。
容厌看?不清东西,只能靠着在让他忍受不住的疼痛中,勉强用听觉去辨别她在做什么。
她走远了几步,而后传来一阵什么被倒掉的水声?。
一阵汤药微苦的气息冲淡了血腥味。
晚晚将这碗能缓解他身体内毒性的药汁倒去,而后将药碗丢到地上。
不轻的一声?响动,药碗滚到他卧着的这处榻边,药味忽然被拉近。
容厌痛到浑身冒着冷汗,全部的自制只能用在不让自己太过难看?上。他唇舌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却连稍微提高一点?声?音,或者?摔碎什么引人进来的力气都没?有。
太疼了。
药碗就在地上。
她倒掉的,或许就是能止住这痛的解药。
人总是有想要逃避疼痛的本能,不受束缚的思?绪让他想到,就算这药被倒了,或许也还有挂在壁上残留的药汁,或许,还能让他好受一些。
可他没?有力气去撑起身子,再想摆脱这疼痛,难道药让一个帝王摔倒地上爬向一个空碗,可怜地去求那几滴没?有倒干净的药?
容厌在疼痛中微微抬起头,下意识去找她所在的方?向。
晚晚站在门口,她推开门,外面梁上高高悬挂着宫灯,暖色的烛光洒到她脸上。
她此刻声?音也格外冰冷,一字字清晰入耳。
“好啊。就算这样,最痛苦的,也绝对、绝对,不会?是我,我保证。”
借着宫灯投下的微光,他勉强能看?到前方?晚晚的身影。
她的身影已经被屏风挡住了大半。
就连睁眼,都让他觉得艰难而费力。
她要走?
容厌心中难以?抑制生出一阵惶然和怒意。
这身影很快消失,门又被合上,宫灯的灯光又被挡住,他又独自一个人被关?到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几乎要撕碎他的疼痛。
容厌想要往门口追去,他最后一点?力气用出来,也只是让他从榻上跌下,药碗又被撞到,在地上打起了转,残留的几滴药汁落到他手上。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是为了求这几滴药。
羞辱人,她也会?。
容厌却没?有在意这些,摔倒地上的疼痛又被毒药放大千倍百倍,他这一刻的感知?几乎让他觉得他好像是从悬崖上掉落,身体已经被狠狠摔碎。
他意识渐渐淡去。
没?关?系,他下了令的,她出不了椒房宫。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