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风拍打着窗台,刮过罅隙,发出如泣如诉般的声响。
月光洒入,让人能够隐隐约约看到殿堂中的陈设。
容厌睁着眼睛,视野中却只有大片铺满的血红,让他目不能视。
他少时落下眼疾之?后,在黑暗中便容易躁怒失控,于是便令皇宫之中处处灯火通明,这眼疾也影响不到他什么。晚晚习惯熄了灯入睡,他便让自己也去习惯,强迫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控制住身处黑暗时的情绪。
他如今眼前已经?到了看不清一点东西的程度,可?他此时却好想看一看,她现在是不是做了噩梦,她为什么忽然又这样抵触起他。
若他的眼睛能看得见,他起码能看到她的神色。
晚晚将按在他胸口的手抽回,整个人都从他怀中退出来。
柔软和温暖悉数从他怀中退开,容厌手指收拢了一下,却什么都握不住。
他忽然有一种无?可?适从之?感。
就好像无?论他再怎么抓紧,都只是将她越推越远。
容厌心口闷闷地疼痛起来,他不明白,他想再问一问,今日他有哪里做得不好?
晚晚微微蜷缩起来,也不再催促他去上朝。
容厌沉默了片刻,道:“那我午后再过来。”
晚晚低低应了一声。
听到她的回应,就好像得到了她的承诺,容厌暂且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不想见他就好。
他没有再多问,坐起身,重新将被角为她掖好。
晚晚闭着眼睛,他为她收紧里侧的被角时,垂下的长发扫落在她脸上,他身上清淡的香气铺天盖地一般包绕着她。
她侧过脸颊,微微屏息,不想沉在这种缠绵之?中。
不过片刻,他便彻底远离。
衣物的摩擦声之?后,晚晚睁开眼睛,朦胧的月光中,他在中衣外只披上了一件外袍。
他的背影好像没有当初那么孤绝高傲,增添了几分料峭的清寒与单薄,长袖当风,随着他的走动扬起。
容厌走到书?案前,将昨晚的那些奏折密函抱起,而后扶着书?案,辨了一下方向,便往门边走去。
晚晚终于看到他彻底离开她的寝殿,此时才慢慢放松下来。
那只是梦境,是她的前世?,不是她。
晚晚反反复复告诉了自己许多遍。
前世?和今生就算大?方向没有改变,可?实际上的相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