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执着了。
杀了他吧。
……
殿外厚厚的云层也崩裂开来,倾塌、破碎,这?个冬夜下了一场泼盆的暴雨。
容厌直到胸腔中最?后?的气?息吐出也没有从酒池中上来。
窒息的闷痛开始挤压他的五脏六腑,他由?衷地生出一股直面死亡的痛快和悲痛。
即将失去意识的冥冥之际,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容厌崩溃、疯癫、悲痛、求死,尽数被比冰水还要寒冷的酒液掩埋。
最?后?一霎间的意识,是他张口喃喃出晚晚的名字。
叶晚晚。
他怎么都活不长的,注定他怎样都得不到她。
……
晚晚在破晓之前,亲自去煎好了一碗药。
暴雨停歇,守夜的宫人为她撑着伞,晚晚慢吞吞走?出了椒房宫。
上陵太冷了,她实在不喜欢。
晚晚提着食盒,裹紧了狐裘,想了想,去了容厌的寝殿。
他那么晚出去,还高烧着,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昏倒。
宫人若是注意到他,没有将他送回她这?里,便应当是送去宸极殿。
晚晚一边走?,一边回忆着方才前世的她说出的那句话?。
她终于彻底得到他了。
彻底有多?彻底呢?她在他心中,已经大过于他过去所在意的一切了吗?
宸极殿中灯火通明,寝殿外面候着许多?宫人。
饶温应当也是忽然被守夜的侍卫忽然叫起,站在殿门之外,眉头皱地死紧。
看到晚晚走?入视线,他先?是惊喜,随后?面色又有些复杂。
容厌吩咐过,今后?只能由?皇后?为他诊脉开药,他的身体病痛今后?只能全部交付给皇后?来处理。
容厌高烧到极为烫人,已经昏迷过去,饶温遵循容厌的吩咐,只能让小黄门用棉巾浸了水拧干敷在他额上。
他额头滚烫,不知?道换了多?少方帕子。
陛下对皇后?太看重,还吩咐不能去打扰她,可?是这?个时候……
饶温急得焦头烂额。
远远看到晚晚,饶温心绪还是难免纷乱起来。
往日,就?算陛下时不时要去杀人,百般阴谋算计让人心生恐惧,可?最?起码陛下是非都分?得清,除了复仇也没有什么私欲,是再完美不过的君主?,先?前他也还没那么虚弱,不像现在这?般摇摇欲坠,原本没有缺陷的利器如今裂开了一道缝隙,不知?道最?终是好是坏。
他摒下所有想法,朝着晚晚快速奔来,领着她到寝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