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子简直疯了,胆子大到没边,居然敢跟太子殿下拍桌叫板。
要是其他人在此,早就被侍卫拖下去了!
侍卫犹豫不定,张公公等人都看着太子,不敢轻易动作。
谢仙卿倒是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样暴怒。他淡淡抬眼,身旁伺候的张公公等人当即识相地退了下去。
谢仙卿看向陈皎,淡淡道:“陈世子这次不跑了?”
陈皎今天是鼓起勇气来找太子好好理论,被对方这么一打岔,胸中的勇气差点泄掉。
……跑了就跑了,还不兴人回来啊!
现在的她和那个怂得跑路的陈皎不一样,今天的陈皎是钮钴禄皎!
陈皎正准备说话,未料谢仙卿却看向她手中握着的那块镇纸,蹙眉道:“放下来。”
陈皎方才砸桌子的动作不小,那块镇纸已经有了锋利的缺口,若是陈皎指尖不小心拂过,很容易划破肌肤。“哦。”陈皎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那块镇纸。
她不知道谢仙卿是担忧她手受伤,还以为对方是不认可她的行为。
陈皎自认是个有素质的人,想想也觉得吵架摔东西的习惯不太好,于是讪讪放下手中的东西
更何况太子殿下这里东西极为名贵,不少都是御赐的东西,自己万一弄坏了什么,说不定还会被扣上罪名,想想实在不划算,还耽误自己今天的目的。
陈皎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掉刚才乱掉的思绪。
她说:“我今天来,是为了跟殿下说清楚。”
谢仙卿指尖敲击桌面,挑眉道:“陈世子所谓的说清楚,便是临阵脱逃,时隔数日再来‘说清楚’?”
亲眼看见陈皎躲避数日后,以此等风轻云淡的姿态出现,饶是谢仙卿脾气再好,积压数日的情绪也难以抑制。
陈皎忽视掉他语中的讥讽,神情郑重道:“骗殿下一事过错在我,遇事逃避退缩也是我,殿下那日指责我自私,我在家中反省数日,确实没有错。”
“然而兹事体大,不止殿下要为大局考虑,我身为独子,也要为家中亲眷考虑。”
时隔数日,陈皎依然记得那日太子殿下对她的指责,所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如果可以,谁会想当个骗子被人指责呢。
当初说要做世子的是她,全家人都为她承担了欺君之罪的风险。她和太子相恋,总不能因此便随意告知对方真相,再次让永安侯府的人承担风险吧。
谢仙卿笑了,不敢置信::“你觉得我会因此治你的罪?”
如果没有前几日的事,今日是陈皎主动跟他坦白,当陈皎给出这个解释后,谢仙卿会毫不犹豫地起身揭过此事。
但前几日陈皎逃跑和今日的态度,让谢仙卿已然看清,陈皎生性所致,她仿佛永远游离在感情之外,为了随时理智抽身而准备。
谢仙卿看着陈皎,说道:“陈皎,你若是有心便应当明白,你到现在安然无恙,无非是仗着我心悦你。”
这世上有几人能跟他拍桌大声喧哗,只有陈皎是那个例外。
她要做宠臣,可世上又有哪个宠臣胆敢与皇帝叫板?陈皎若是真怕所谓的欺君之罪,又何必来他身边博这一场泼天富贵。
谢仙卿揭开了这层纱,陈皎也沉寂下来。半响,她叹息一声,无奈道:“正是因为看清了,所以才更不敢告诉你啊。”
说看不清太子对她的感情,自然是谎话。谢仙卿并非信口开河之人,一国储君愿意放弃血脉,承诺过继她家族后人,无论日后他是否会心变,当下他的心意都令人动容。
陈皎不是看不清,她只是不敢信。
她其实也猜到谢仙卿就算知道她身份,也不会拿她怎么办。可万一对方登基后广纳妃嫔妻妾成群,她又要如何自处呢。
陈皎说道:“殿下这么聪明,这有什么好问呢?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不敢爱也是真的不敢爱。”
陈皎无意替自己辩白,但她也确实没有那么坏,故意玩弄他人真心吝啬告知真相。
她像是在回忆过去,认真说道:“我是撒过谎,我也有小心思,我是胆小懦弱不敢信任你。我可能不是那么好,但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前几日太子对她的指责犹如耳畔,陈皎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很在意。
陈皎忽然生出无限勇气。
她就是胆小鬼怎么啦,又不是自己要招惹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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