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看着镜子里的林若埃,悲哀的啧啧两声:“谌小姐小时候,都是我为她剪的头发。”
林若埃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短发齐肩,她从来没有剪过这样短的头发。听起辛姨提到谌亦冉,林若埃知道自己不该打听,于是感谢说:“我的头发都是自己拿剪刀剪的。”
“你头发多漂亮啊,跟墨水似的。”心里把围在林若埃身前的毛巾撤下来,包作一团,拿到一边去。
“你现在倒是真和谌小姐像呢。”辛姨把毛巾拿到脏衣筐里,回来笑着说。
林若埃住着拐杖站起来,温柔的笑着。
“可我和谌小姐似乎并不相像。”林若埃说。
辛姨眼泛柔光,细语解释说:“谌小姐以前的性格和你一样,温柔的糊涂,看人的眼神干净得好像山里的小鹿,水灵灵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像。”
林若埃听后略有所悟,难怪和谌亦冉认识的人都说自己像她,原来,原来是因为自己的怯弱撞了她的温柔。
“谌小姐,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才变成现在这么坚强的。”林若埃感伤说。
辛姨扶她走到客厅,让她坐下后,端来今天榨的果汁给她。然后才坐到一边,娓娓道来:“那就得说起八年前,谌小姐跟太太从画廊回家,在门口碰到何家那个祸害,带着几个人来要钱。太太把包丢给他们,何家那个小子早就喜欢上了谌小姐,还要带谌小姐走,太太为了保护谌小姐,扑上了枪口。”
说到这里,心里停了,手指轻轻擦过脸颊。
“从那以后,谌小姐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辛姨带泪苦笑。
一个人的改变,常常是突然之间的事。快到自己都没有察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八年前,太遥远了,我刚上初中。”林若埃自觉不能共情这份悲痛,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周瑾修已经经历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八年,阿瑾没有一天好过。”辛姨看着空荡荡的桌面,眼中溢出的浓厚感情仿佛周瑾修就在她面前。
林若埃沉默着。
“我去做饭,你来帮我把这些莲子拨一拨吧。”辛姨把小剪子和一碗莲子端给林若埃。
林若埃应了一声,两个人各自忙自己的。
晚些播放晚间新闻,辛姨回家了,林若埃把莲子放进冰箱里,周瑾修从外面回来,找不到林若埃,进了厨房看见她站在冰箱蛋黄色的光里,周瑾修缓缓上去,搂住她的腰,身体靠了上去。
林若埃先是一惊,低头一看是周瑾修的手,便关上冰箱门,欲转身去看,正关着冰箱门,周瑾修的头就搭在了林若埃的肩上,这让林若埃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好累。”周瑾修声音闷闷的。
两个人胸腔都空荡荡的,两个心跳声穿过炽热的贴合此起彼伏。
“我帮您按按头吧。”林若埃略侧过头对着周瑾修。
周瑾修闷闷的答了一声:“我先去洗澡,待会再帮我按。”
“辛姨做了莲子绿豆汤,冰镇过的,周先生尝尝吗?”林若埃又问。
“好。”周瑾修松开手,林若埃才转过身看他,周瑾修也笑着瞧她。
“为什么走的那么干脆?工资和违约金都留不住你。”周瑾修现在才问。
“嗯。。。”林若埃垂眸低声道:“我更在意,您的,我不想拖拖沓沓,让您看见心烦。”林若埃抬头望向周瑾修。
周瑾修在那一瞬间动容,心口的阴霾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