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走过来,在谢濮面前站定,伸出手,像是要给予一个拥抱。
谢濮不免心惊,担忧地朝病房内看去,背对着房门的罗阳和闻郁什么也没察觉到。
靳隼言关上了他身后的门,动作时指尖拂过他的手肘,然后无声道:“过来。”
去哪里?
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询问的地方,谢濮跟了上去。
上次没能进入的地方,这次终于在谢濮面前展示出全貌,靳隼言的病房要更加空旷,除去床和桌子这些必要家具,找不见半点属于靳隼言的私人物品。
他好像随时都能从这里离开。
但他又确确实实被困在这里。
谢濮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在门口踟蹰。
“过来。”靳隼言再次说。
玻璃窗倒映月亮,谢濮在走过来的瞬间被靳隼言钳住双手,被迫地向后仰去,后背贴在微凉的玻璃上。
靳隼言的吻随之落下来,从他的眉心顺着鼻梁向下,他无声地表达着欲望。
谢濮的气息变得不稳,抬手抓住他胸口的布料,没用什么力气地抵了一下。
“生气了?”靳隼言退开,定定地看着他。
谢濮神情不解,眸中水光潋滟。
“因为我答应你不再理他,但还是跟他说话,还被你撞见了?”
“不,不是。”谢濮喏嗫,“门没关。”
靳隼言低笑,周身氛围顿时一轻。
柔软的顺从总是值得愉悦。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关门,又落锁,咔嚓一声,谢濮的心也跟着这道声音重重一跳。
身后的玻璃被染上了温度,谢濮维持着并不舒服的姿势,看着靳隼言一步步走过来,然后腰侧被搂住,靳隼言再度靠近,在呼吸交缠中开口:“我说错话了,阿濮不是旧识,该是新欢。”
断指被捉住,谢濮眼睫颤了颤,靳隼言紧追不舍地问:“阿濮呢,想做我的旧识还是新欢?”
谢濮沉默地摇头,他不想做只能存在于回忆里的旧识,也不想做如春风一度般短暂的新欢,他想长久的和靳隼言在一起。
他太需要靳隼言。
他没有回答,靳隼言仿佛也不在意,那只在他腰间摩挲的手缓缓向下,指尖轻佻地、狎昵地勾了勾。
谢濮想要躲开,“别,现在不行。”
罗阳还在闻郁病房,如果发现他不见了,说不定会找过来。
“第二次了,我不喜欢听这种话。”靳隼言隐在暗处的表情恶劣十足,他扳过谢濮的下巴,将他没什么血色的脸贴在玻璃上,“看见那只鸟了吗?”
谢濮的视线向下,斑驳的窗沿上,有一只麻雀,它低垂着头,借着月光,能看见从它嘴角溢出的血液。
它快死了。
“好可怜是不是?”靳隼言声音平静,“阿濮要听话,不然也会变得可怜的,嗯?”
被缚之鸟不再挣扎,它的一双翅膀早已无力,连伸展开来都无法做到,清脆的鸣叫变为喘息和呜咽,它想要请求,却得不到怜悯。
只有月亮见证这一切。
谢濮的制服乱作一团,睫毛上面全是未干的泪水,靳隼言拢着他的腰,吐息含着湿气,“阿濮为什么不能做我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