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隼言忽地起身,“哪个谢医生?”
“药剂科的谢医生,叫谢濮吧,这个名笔画太多,签字忒费劲儿。”
靳隼言完全听不进赵一顺的话了,他只知道谢濮主动问过他的消息,得知他生病就立刻过来给他送药,明明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却还关心着他。
这样好的谢濮,这样心软的人,他怎么从前没想过好好珍惜。
他悔恨的同时又有些隐秘的开心,不管怎么说,只要谢濮还肯对他心软,他就有挽回的机会。
靳隼言的眼睛肿得厉害,到第二天也还是很明显,他自觉丢人,不想让谢濮看到他这幅模样,于是没往谢濮身边凑。
谢濮暂时没能发现靳隼言的异样,当天下午临时会议时,沈立白宣布了一件事,渡洋市受台风影响,近期暴雨频发,不仅城市内涝,更严重的是导致山洪暴发,山区灾情严重,造成不少民众伤亡。长淮市由市中心医院牵头,正在组织医护人员前往渡洋支援,四院也有参加名额。
精神科医生前往救援并不是个例,灾情当前,灾区群众面临的不止是身体的伤害,还有巨大的心理波动,这些消极情绪不进行及时处理会对今后生活产生持续影响,尤其是直面灾害的儿童。
沈立白简单宣布了这件事,有意向前往的人可以随时报名。
会议结束后,谢濮被沈立白叫住。
沈立白建议说让他参与这次救援。
“可是……”
“你别跟我可是,你的简历可是写得很明白,你大学选修了心理学,”
“但我没有拿到学位证。”连他自己的心理都是不健全的,又如何能治疗别人。
沈立白叹气,“那你就去给小蒋做助手。”
沈立白其实挺看好谢濮,名校毕业却并不傲气,在四院也踏实肯干,唯一缺点就是自我认知不足,总是过于看低自己。
谢濮问:“蒋医生要去吗?”
沈立白:“他第一个报名的,昨晚就和我说了这件事。”
看见谢濮沉默,他又说:“你好好考虑,不用着急,明晚之前给我答复。”
目送沈立白离开,谢濮站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
靳隼言确定自己的眼睛完全消肿后才来找谢濮,他挑的时机好,别人都去吃午饭了,只有谢濮还坐在凉亭里。
谢濮在看手机,靳隼言悄声走过去,他眼神好,几乎瞬间就看清谢濮的手机聊天界面,备注写着叶明朗三个字。
靳隼言看到这三个字,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过谢濮的手机,“你还和他联系,忘记之前的事了?”
谢濮手机被抢走,看清来人是靳隼言,平静地反问:“之前什么事?”
谢濮冷淡的态度让靳隼言陡然泄了气,他语气弱下去,“他强迫过你。”
他每每想到这件事,恨不得立刻找上门把叶明朗剁了,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叶明朗,他和谢濮之间也不会突生波澜,没有什么玩腻了之类的混账话,他会早早认清自己的心意,谢濮更不会想要离开他。
都怪叶明朗这个阴险小人!
靳隼言竟然还如此坚定地认定这件事,很可笑,谢濮勾了下唇,“他没有强迫过我,从来没有。”
“怎么可能。”靳隼言下意识反驳。
“你看,你从来不听我的解释,总是自顾自地把意愿强加在我身上,你说你喜欢我,我不明白,你喜欢的应该是只会听从指令、绝不会反抗的玩偶。”
谢濮疑惑,靳隼言之所以纠缠他,是真的因为所谓的喜欢,还是想要将他变回只会听话的玩偶?
靳隼言没怎么听清,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只关心一个问题:“他真的没有强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