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确实是关咏荷的结婚纪念日,她还发了和爱人拍的写真,秦长安会误会其实很正常。
弄清楚缘由,罗阳忍着笑拍了拍秦长安的肩膀,“看吧,早就和你说过了,吃饭不要玩手机,叫你不听。”
谢濮也跟着弯了唇角。
这一刻的感觉太好,氤氲带着热气的食物,来之不易的、可以称为朋友的人,让简陋狭窄的宿舍也变得温馨起来。
小风扇尽职尽责,卷着火锅气味转来转去,罗阳四仰八叉地瘫在椅子上,关咏荷拽着秦长安在窗口散热,谢濮吃的不多,还有精力起身收拾碗筷,罗阳也跟着站起来,“一起一起,收拾残局人人有责嘛。”
四个人一起收拾,很快就把桌面收拾干净,秦长安拎着锅去水房清洗,他没走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走廊空旷,再加上这时候宿舍没什么人,动静就更大了。
关咏荷奇怪道:“是小秦吗?这么快……”
她的话没说完,宿舍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护士气喘吁吁地说:“打起来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叫人听不明白。
“怎么回事,谁和谁打起来了?你说清楚些。”罗阳问,他不笑的时候,两颗小虎牙就会被藏起来,看起来很严肃。
小护士气喘匀了,这才说明白:“有病人在小操场打起来了,情况挺严重的,可能得送去市医院缝针。”
“这么严重?”关咏荷诧异开口,“是哪个病人?”
罗阳已经穿好衣服,领着小护士往出走,小护士闻言说:“是少爷、不对,靳隼言和金大勇。”
金大勇这三个字一出罗阳就感觉到头疼,这个月开始真是事事不顺,偏偏还都有金大勇参与,不过这件事还和靳隼言有些关系……他顿了顿,回头问:“谢哥,你也跟我过去帮个忙吧。”
谢濮正打算跟上去,听到他这话自然点头。
三个人匆匆来到小操场,现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两个值班医生正组织护士和保安把病人送回病房,只留下当事人靳隼言和金大勇在值班室。
金大勇额头破了个大口子,需要缝合,救护车还没来,他只被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肥硕的身体倒在角落,不时哼唧两声。
至于靳隼言,谢濮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侧身现在桌旁,身长玉立,仿佛置身事外,他身上没伤,唯独右手有一条血痕。
很明显,相对于打架,用靳隼言单方面殴打金大勇来形容这场事故更为贴切。
“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
“谁知道,看监控这两个人也没吵架,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金大勇呢,他怎么说的?”
“不说话,一个劲地喊疼……”
……
议论声隐隐约约传进来,罗阳出去说了句什么,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救护车来了之后,金大勇被抬走,靳隼言也被送回病房。
他手上的伤不算什么,也没几个人注意到。
只有谢濮拿了药去找靳隼言。
靳隼言的病房门没关,里面的窗帘半遮半掩,阳光透过玻璃,只能投进一小束阳光。
谢濮循着阳光,看见了靳隼言。
他闭着眼,阳光打在他修理得很短的头发上、鼻尖和睫毛上,落下一小片虚晃晃的光影,虔诚又美好,透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谢濮时常被这样的美丽蛊惑。
无论是在杂草中找到的那朵野花,还是后来他偷偷豢养的流浪猫,都拥有和靳隼言相似的美丽,却无一例外的都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