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隼言似乎才回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声道:“你走吧,我叫人送你。”
温芩一愣,意识过来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对象是沙发上的青年,今天见过一次,她还记得,不过现在青年状态明显不好,眼睛很红,靳隼言把人弄哭了?她在心里猜测,抬头向外望了望,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提议说:“要不明早再走?”
她脱口而出,而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靳隼言的家,没有她做主的道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靳隼言,解释说:“现在太晚了,应该不太方便。”
见靳隼言皱紧的眉头松了松,她放下心,转头对谢濮说:“你好,我叫温芩。”
是靳隼言的未婚妻,有个好听的名字,谢濮垂下头,“谢濮……我叫谢濮。”
他们说话的功夫,靳隼言已经上楼,温芩弯腰将掉在地上的药瓶一个个捡起来,“我带你去客房吧。”
她那么温柔善良,谢濮从未有哪一刻比此时还觉得自惭形秽。
漂亮的猫应该拥有这样的主人,靳隼言也该拥有这样的未婚妻,而他只是个短暂得到过靳隼言的小偷,如此卑劣,如此羞愧。
“你还好吗?”看他愣神,温芩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谢濮从沙发上起身,“打扰了。”
“没什么。”温芩摆手,反正是靳隼言的家,她笑呵呵带谢濮往客房走,她住的也是客房,路很熟,“你睡这里吧,我在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谢谢。”谢濮对温芩生不出半点负面情绪。
“不客气。”温芩应了声关上门,在心里猜测青年和靳隼言之间的关系,凭直觉来讲,她觉得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青年就是传闻中靳隼言的情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走到客厅,刚刚离开的靳隼言正站在沙发边,温芩不知他为何去而复返,报备一样地说:“已经安排人住下了。”
靳隼言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这幅态度可不像是对待情人,难道自己猜错了?温芩想了想说:“我看他手上有几道伤口,好像泡过水,可能会感染发炎。”
靳隼言问:“上过药也会?”
温芩思索一下说:“处理好的话应该不会。”
靳隼言兀自沉默,他想到助理告诉他谢濮曾用水冲洗伤口,他不知道伤口碰水容易感染发炎,可谢濮是医生,他不会不知道这件事,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这样做的原因,靳隼言只能想到一个,谢濮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靳隼言心绪复杂,强制自己忽略掉,谢濮只不过是他丢弃的猎物,不该影响他。
好半天没再听到话,温芩试探问:“那我也先回去了?”
靳隼言抬手,并不在意。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温芩肯定要八卦两句,不过靳隼言刚向她付完报酬,算是她半个老板,八卦老板不太好,她歇了心思,回屋睡觉。
她一觉到天亮,并不知道与她同住的其他两个人都一夜没睡。
靳隼言太忙,公司事务还有订婚事宜压下来,他最近都没有休息时间,而谢濮,明明身体很疲倦,但无法入睡。
手腕和掌心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靳隼言为他涂药的动作那么轻柔,让谢濮产生被他珍惜的错觉,事实上完全相反,靳隼言冷漠地竖起尖刺,扎伤每一个想要靠近他的人。
面对他的冷漠,谢濮退缩过,后来想要勇敢,结果却被刺伤得最深。
他喜欢靳隼言,他希望自己的喜欢能被接受,他预料过坏一点的结局,无非是被冷漠的拒绝,但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靳隼言说他的喜欢恶心。
黑夜不过一潭死水,月亮是象征性的波光,谢濮没有困意,只感觉自己正在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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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佣人来敲门,送上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