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喝完药,感觉人精神一点发了汗出来,才从床上下来,柔顺丝滑的长发安分的坠在容穆背后,那白除了有些许刺眼,更有几分世间难寻的美妙奇诡在里面。
商辞昼在一旁看着容穆,见他翻翻找找,从一旁箱子中摸出来一件眼熟的春衣。
容穆将那衣服穿在身上,这才感觉这样子的状态舒适完整了一样。
东西果然还是原装的好啊……
“这是你在紫垣殿的衣物。”商辞昼忽然道。
容穆回头嗯了一声,他咳了咳:“当时没好意思和你说,要不是碧绛雪给我弄的这身,你看见我恐怕当场就要将我当成暴露狂抹脖子了。”
商辞昼脸色微微变动:“……亭枝乖,不要再翻过去的旧账了。”
容穆敷衍的“哦”了一声,又道:“好看吗?绿色映着重瓣莲的上好锦缎,出门的时候只需要再套一层大氅防寒即可。”
商辞昼走近他,带着容穆坐在窗边的梳妆台旁:“谁有穆王殿下之绝色?孤每次瞧着你,都觉得世上怎会有如此完美的人——”
说着他从一旁拿过发簪,轻车熟路的为容穆弄了个发结,“你瞧,孤这手艺好不好?”
容穆左右转了转脑袋:“尚可。”
商辞昼:“比江蕴行把脉的手法好吧?”
容穆:“……阿昼,这种牛马不及的醋咱们就不要吃了吧?”
商辞昼眸光动了动,只点头不做声。
皇帝早上没上朝,郎喜搬来了一大堆奏折,还有两个当朝大臣冒着风雪等在门外,容穆不想要商辞昼真做一个被官员置喙的暴君,于是挥手道:“你放心忙吧,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这亭枝阙中窝冬,你回来就能看见我了。”
商辞昼皱眉:“孤将奏折拿过来看。”
容穆:“奏折可以拿过来看,但大臣们不能也跟着过来啊,要是叫他们看见我这样,不得直接晕过去?”
商辞昼瞧着他,嗓音沉沉道:“被亭枝美晕过去?”
发簪上的莲珠摇晃,其下还坠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少年眼角眉梢都不似人间颜色,尤其一双眸子,像是神仙们最醇厚的葡萄美浆。
再配着长至腰下的三千白发,直教人不知此番是天上还是人间界。
商辞昼又站在原地默住了。
容穆之前本以为他只是在想事情,今早见多了几次,才知道这人在正儿八经的対着他发呆。
容穆起身:“阿昼?”
商辞昼倏的回神,看向从未见过的容穆的模样:“……君王实不想早朝。”
容穆将大商皇帝拿捏的十分巧妙:“你去,回来后,我叫你按住亲。”
商辞昼:“孤……”
容穆补充:“亲一刻钟。”
商辞昼:“好,孤这就去见朝臣议事。”
江蕴行暂时还留在东宫照看,怜玉也起来在底下守着了,容穆见商辞昼一步三回头,磨蹭了好一阵子衣角才消失在了楼梯口。
“……这吃过王莲花瓣又涂过大莲叶的人就是不一样,怜玉対我这个模样都没有商辞昼这么粘人啊……碧绛雪?在?”
碧绛雪:“在算时间。”
容穆一夜没睡,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算什么时间?”
碧绛雪:“你进本体的时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个?”
容穆:“。?坏的,给我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