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顿丘到老黄说的那处海滩,有多远?”
“大概一天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最早也要后天才能抵达?”
管亥想了想,点头道:“若顺利的话,明晚夜行一宿,后天正午前,就可以抵达那处海滩。”
一天半!
刘闯搓了搓手指,便起身走到马车旁边。
麋缳和小豆子一直待在一起,一连几天的奔波下来,她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看得出,非常疲惫。
小豆子也很辛苦,不过还是尽职尽责的行着她的本份。
把熬好的粥盛到了碗里,她小心翼翼递给麋缳,“小姐,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
麋缳虽然不是那种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可从小到大,在父兄关爱下,何时品尝过这般操劳?一路上奔波,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虽然她乘坐马车,可这颠簸下来,一样会感到劳累。
“缳缳,吃点吧。”
声音陡然变了,麋缳忙回过头,就见刘闯一手端着碗,一手用木勺搅拌,而后盛了一勺,递到麋缳嘴边,“这两天着实辛苦你了……这不吃饭可不成。缳缳,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从现在,一直到我们抵达颍川,甚至有可能我们到颍川之后,也未必能够立刻安稳下来……你若不吃饱了肚子,又如何与我一起奔波?其他事都算不得什么,这饿坏了身子,可不是小事。”
麋缳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恶狠狠朝小豆子看去。
只是小豆子早就跑得远远的,不过那张小脸,却红扑扑的……
“我才不要你喂我,我自己能吃。”
麋缳满怀羞涩,想要从刘闯手中拿过碗。可是刘闯却不放手,倔强的把木勺递到她嘴边。
“缳缳随我千里奔波,辛苦的紧。
这碗粥就让我喂你,权作感谢缳缳对我的信任。这两日奔波甚苦,有些话一直没有机会与缳缳说。你那封信,我看到了……我也有九个字与缳缳,君便负我,我亦不负君。乖,张嘴。”
这几句并不算特别柔情蜜意的话语,听在麋缳耳中,却是无比甜蜜。
一想到自己抛家舍亲的跟着刘闯这样奔波,麋缳的眼睛顿时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是心中那股甜蜜和满足,又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即便是在辛苦,再危险,这一切都值得的。
张开小嘴,把粥水喝下。
刘闯脸上再次浮现出让麋缳极为熟悉的憨厚笑容。
远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撇着嘴,心里泛酸的管亥,忍不住扭头问道:“大刘,孟彦这一招,你教的?”
刘勇原本是一脸笑意,心里想着:看这样子,老刘家将来必然是子孙兴旺。
可管亥一句话,令他顿时沉下脸。
“孩子们的时情,你趴在这里看个什么?”
“你不也在看……好吧好吧,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最怕你露出那张黑脸,没事儿那么一沉,吓死个人。估计这一招也不会是你传授,你这么死板的家伙,估计到现在还没有碰过女人的手吧……嘿嘿,大刘你说说,和女人睡过没有?”
刘勇脸色发紫,瞪着管亥,半晌后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滚!”
“哈哈哈,果然是这样,被我说中了……好吧好吧,我滚,我不说了。
你这厮就是个武痴,怎可能对女人有兴趣?不过我和你说,这女人却是另一番滋味,你要睡过了……我滚,我滚,我现在就滚。哈哈哈……”
管亥捂着肚子,大笑着跑了。
刘勇看着管亥的背影,无奈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那双总是充满冷漠之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暖意。他歪着头,也不知再想什么。不过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女人,哈……”
他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把铁脊长矛横在腿上,手指从矛身上摩挲,就好像摩挲情人的肌肤。
半晌,他闭上眼睛,盘膝假寐!
麋缳已经睡着了。
她和小豆子在马车里,发出均匀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