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笑了,“为人还是为菜?”
“为菜!”
那一瞬间,还真是为菜,不假,尚宛什么的都被我抛在脑后了,我就跟我爹杠上了,这道菜我还就必须学会了。
“为菜就好,我听着你的步骤和技巧都没毛病,这道菜要做成功还有个关键,是料儿,你还记得以前爸爸有个朋友,开玩笑让你喊他老牛叔的?”
我回想了半天,“好像有这印象。”
“之所以喊他老牛,因为他有个豆腐厂,老牛吃嫩豆腐嘛,我们都这么逗他玩儿,你得用他家的豆腐豆皮才能做成这道菜。”
“嗨!您早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技术!”
来从善摇摇头,“你弄不到他家的豆腐了,他早关厂子了,所以我一直说,这道菜不好做。”
“啊?”我一听真有些绝望了。
“不光关厂子了,老牛应该是恨我的,他后来染上了……”他对我做了个抽烟的手势,“是我介绍他抽上的,他不知道控制,玩儿的量大了,上瘾了,一直戒不掉,搞得倾家荡产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倒抽了口凉气,“您行,您真行……”
来从善叹口气,“换道菜吧。”
从监狱回去我就垂头丧气的,人有时候就这么贱,可做可不做有得选的时候,可能也就不在意了,可要告诉你做不成,没得选,你就心心念念的,对事对人,都这样。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闹铃没响我先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去找我爸的旧通讯簿。
我找到了老牛的住址,有两处,一处在离这不远的小区里,还有一处在城西边靠郊区的地方。我在口袋里藏了把短柄刀,叫了辆车,先去市里的公寓碰碰运气。
大概我长得也不像坏人,物业给我登记了一下也就放我上去了,等电梯到了十楼,我找到门口,一手在口袋里捏着短刀,一手按门铃。
开门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女人面无表情的,听我说来找“牛叔叔”,花了足足三秒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找他干嘛的?”
“买豆腐。”
女人“噗”一下笑出来,“老牛早不做豆腐了,”说完又把我打量一遍,“也早不住这儿了。”说完要关门。
“哎您等等,”我伸手放在门上,“那请问他现在是住在城西葫芦巷吗?”
女人被我一拦,眼里多了戒备的神色,“你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我下了楼走出小区,给阿佑发消息:
——我去一趟城西,葫芦巷A-27号,找一个叫刘向志的,要是两小时后你找不着我就报警。
消息刚发出去,阿佑的电话就打来了。
“搞什么啊?拍电影吗?”
“哎呀,就这么着,我先去办事了。”
“来往!”阿佑有点恼了,“有本事别找我,找我就说清楚!”
“嗨,找我爹一个老朋友,道儿上的,我怕他不上道,就先跟你打个招呼,省得十几天后你们才在新闻上看见城西发现不明身份尸体,耽误我投胎。”
“啊呸!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了。”
“你要是不说我直接开到葫芦巷去堵你!”
就这样,阿佑开着她的小Mini把我送到了葫芦巷。
“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要是听见什么动静,你别进去,报警就对了。”我不忘向导她。
“别啰嗦了,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