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看着这间几平米大的小面馆,算不上很干净,里面的桌椅都很老旧,天花板的吊扇满是黑色的灰。
她记得,边寂说过,这是他亲戚的店。
于是,她说:“我找边寂。”
妇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冷冷应了声:“噢,找他啊。”
她继续挥动扫把扫地,把垃圾从舒梨的脚旁扫过,说着:“他不在。”
舒梨往边上退了点,问:“他在哪?”
“去医院了。”
妇女开始喋喋不休地嘟囔:“去了一天也不回来,堆了那么多活都没人做。说什么妹妹住院,谁知道真的假的。”
“还跟我借钱,就我这小面馆能有多少生意,平时借他的够多了,现在还跟我借。”
——妹妹住院。
舒梨不由得想起那个打手语的女孩。
“他们在哪家医院?”
闻言,妇女仔细瞧了眼舒梨,模样漂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女孩家。她打量的神情多了分八卦:“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舒梨沉着脸,一脸冷淡,“没什么关系。”
“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再怎么样,我都是边寂的表婶,万一你们要是找他麻烦的,他被你们怎么样了,他欠我的钱谁还?”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周洛南难耐不住暴脾气,直接往旁边桌上丢了几张红钞:“问你人在哪,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一瞧见钱,表婶眼睛一亮,连忙过去拿起来,数了数,十张。
她满眼只看得到钱,脸上堆起笑容说:
“他在市立医院。他妹妹昨天摔了一跤,说是摔得不轻。一个残疾人还在大雨天出门,这不就是等着被车撞么。”
舒梨本来已经在听到“市立医院”几个字的时候转身要走了,可又听到了边寂表婶后面的话。
她的脸色变得难看,回头问:“他们兄妹欠你多少钱?”
“不多不多,八百。”
表婶以为舒梨要帮边寂还,双眼放光,等着舒梨拿钱。
但舒梨却是看了眼周洛南,周洛南了然,上前从表婶手中抽走他刚刚丢下的红钞,数出两张拿走,剩下的又丢回到桌上。
表婶:“哎,你们——”
“不是只欠八百么,我帮他还了。”
舒梨眼眸冷冷的,手臂环胸,瞧了瞧这家小店,丢下话:“你要是还想继续在这开店,就把嘴巴放干净点。”
“她妹妹是听障人士,不是残疾。”
表婶愣在原地。
过了半晌,看不见舒梨和周洛南的人影后,呸了声:“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残疾,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市立医院离这边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