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对眼前的一切感到迷惑,闪着幽蓝光芒的眼睛变的迟疑起来。眼前这一切对于它那单纯的心灵来说实在太复杂,超出了认知的范围。随着赵忆丛的逼近,它有了恐惧,慢慢的后退。终于低声嚎叫了一声,转身跑了,连尾巴也夹了起来。
事情竟会是这样子么?自己送上门去,它的胆子反而小起来了。赵忆丛无奈的耸耸肩,抖掉了身上的积雪。神态悠闲而自然,那美妙的风度仿佛魏晋才子们手挥五弦,目送归鸿时那种无边的从容。举步前行却仰面栽倒在地上,精神上放松下来,身体就再也不能支撑。
此刻忽然发现天空竟是那么的高,雪不停落在脸上那种凉凉的感觉竟是如此舒服。原来躺在地上可以看到这么美丽的风景,只是从前为什么不知道呢?
这上面的天空奇怪而高,生平没见过这样奇怪而高的天空。它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却非常之蓝,闪闪的几十个星星的冷眼。它的嘴角现出微笑,似乎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撒在了雪地上。
赵忆丛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只是突然就笑了。风从耳边吹过,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雪仍在飘。不停的旋转升腾着,在空中美丽的舞蹈。
好累呀,眼睛慢慢的合了起来,脸上却仍然挂着孩子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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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冷暖 上
似醒非醒,似梦非梦之间,从前的一切在眼前不住的显现。睡梦中有泪水放纵的自眼角溢出。
有时仿佛被喂进去很多苦苦的药,口舌发涩。有时又如饮琼浆玉液,醍醐灌顶般的香甜。身体也似乎被人翻动过很多次,头更是痛的要裂开。
真想就此不再醒来,让那些人和事随风消逝,永远不再想起。只是却事与愿违,感觉有人不住的摇动自己的身体,浑身仿佛要散架了一样酸痛难忍。
**着睁开眼睛,眼前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流波,眼光中既是怜惜又是羞涩,空气中传来淡淡清香的气息。当前光景宛如梦中,一瞬间竟呆住了。
蓦地发觉自己竟是仰卧在人家的怀里,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白瓷碗还残留着药液的痕迹。少女却并没觉得什么,见他醒过来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笑容:“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吗?”声音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却软的没有丝毫力气,赵忆丛只好有气无力的问:“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救了我么?”少女笑道:“不是我们救的还能是谁。看你一付聪明的样子怎么就说糊涂话呀!”手伸到额上摸了一下道:“烧已经退了呀,莫非留下了后遗症不成?”手软而滑,摸在头上有一丝凉凉的感觉,非常舒服。
见她还是抱着自己,只好提醒道:“你还是把我放下来说话吧,现在这样不太好。”少女此刻才想起自己正抱着他,刚才是为了喂药方便,现在突然被他看见,脸立刻红的像发烧,急忙把他放在床上。 赵忆丛被摔的咧了咧嘴,埋怨道:“你这么用力干什么,我快散架了。反正抱也抱过了,现在害羞能有什么用?”少女窘迫的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赵忆丛笑了笑道:“还死不了,刚才你说我们,除了你还有谁?”少女道:“是的,除了我还有我青姐、雨姐和义父,是我们一起把你从山上抬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命看起来还不错,不但狼不吃我,还能遇见夜晚上山的人,而且是那么好心,把我救醒。” 赵忆丛想到这里又说:“我昏迷很久了吧,谢谢你们这么照顾我。能帮我把此间的主人请过来么,我想当面谢谢他。”
少女道:“你昏迷五天,都是我精心照料的,只是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走,实在太轻松了吧。”赵忆丛道:“那么请问这位姑娘芳名,大恩不言谢,留待以后让我慢慢报答吧!”少女笑道:“开玩笑呢,我用不着你什么报答,我又不缺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也没什么关系,我叫于寒。”
赵忆丛点了点头随口道:“好名字。”于寒却并不领情:“你们读书人就是虚伪,说话没几句是真心的,本来不怎么样的名字却能行若无事的说是好名字真难为你了。”
短暂的接触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赵忆丛也就不那么矜持,笑道:“这不是虚伪的问题,而是礼貌。如果我说这名字太难听了,你恐怕早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讨论虚伪的问题了。世人就是这样忠言逆耳,没谁愿意听真话。”于寒嬉笑着说:“你说的还真是挺对的,算你聪明没说难听”。否则你的骨头就真散架了,那你的大名肯赐教给小女子我吗?”
赵忆丛道:“我叫赵忆丛。”
于寒听过后做出一付认真的样子想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说:“真是好名字。”
赵忆丛正色道:“本就是个好名字。”
那付很正经的表情让于寒笑出声来:“是啊,本来就是脸皮厚。”转身向外走去:“不和你胡闹了,我去告诉义父你醒了。”说完一溜烟的走了,只留下一路的欢笑声。
此刻终于有时间观察自己的所在了。桌上放着的宝鼎不知道放的什么香料,若隐若现的清烟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气息。两边一对瓶子也显得晶莹剔透,好似是用上等的玉石雕刻而成。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栩栩如生,无论笔法还是神韵,一看就是出自名家的手笔。整个屋子雕梁画栋,无一不是精品,处处显示出此间主人的身份与气度与众不同。
躺在锦缎铺就柔软的床上不由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变幻莫测。几天前还是饥寒交迫徘徊在死亡边缘,一觉醒来却发现身处富贵乡中。
一会想起荒山上那紧张的时刻,一会又在猜测此间主人的身份。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走进一位仙风道骨,相貌清奇的老者。赵忆丛大感诧异,这个人身上穿着的竟是一件朴素的道服,手上拿着的也是街边道士人手一个的拂尘。
“难道此间的主人竟是一个道士,那就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在赵忆丛的理解中,道士向来都是没家的人,也不会如此富贵,但还是坐起身来。那道士快走两步,微笑道:“公子不必拘礼,你还有病在身就躺下说话吧!”
赵忆丛道:“道长莫非就是救我的人吗?”那道士笑道:“正是,同时我也是这里的主人。”又面露关怀之色,问:“公子感觉可好些了?你劳累过度又感染风寒,身体现在虚弱的很呢!”赵忆丛忙说现在好多了,如果没有道长你相救,恐怕我此刻早已冻死在荒山上了,真是不知道怎样谢你才好。”
那道人见他面带感激,神色郑重,只是微微一笑。知他不想再提这事,赵忆丛又问道:“请问道长该如何称呼呢?”道人沉吟了一下道:“我俗家名字顾朝宗,你就叫我顾道人吧,此间的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沉默了一会儿,顾道人问:“看公子你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在这大雪天气里出现在山上呢?冬天野兽出没危险的很,是有什么急事吗?”赵忆丛也不隐瞒,说道:“我本意是想去卞州,不想迷失了道路,不辨方向就闯进了山里,没想到差点葬身狼腹,说起来真是惭愧,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