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忆丛心里一颤,此事终究没有平静的结束,难道李师道劫了法场么?按理他没有那么大胆子呀。众说纷纭之际,苏玄明走了进来。见众人无恙轻松了不少,立即吩咐把他们团团保护起来。
见他如此紧张,众人都问外面到底怎么了。苏玄明面色阴沉的说道:“武元衡宰相从法场回家的路上,在靖安坊被人射箭刺杀,然后取他的头颅而去。裴度也在通化坊被刺伤头部,坠入阴沟之中,幸好仆人从背后抱住贼人并大声呼救才捡回一命。”顿了一下又说道:“皇上大怒说自古以来,从没有宰相被刺杀在路边的,这是朝廷的奇耻大辱。下令以后凡是宰相外出之时,一律派金吾卫士保护。而且要拉满弓弦并亮出兵器,在宰相经过的坊市呼喝搜索。已经升任裴度为宰相,命人全面搜索贼人的同党并查清幕后的指使。凡是抓到贼人的赏银一万两并赐予五品的官位,胆敢包庇藏匿者诛灭九族。现在城里已经展开大搜索,对家中有夹壁,复屋的公卿一律进行搜查,我怕公子也遇到危险急忙就回来了。”
刘晏奇怪的说道:“玄明兄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听到如此细的消息,真是手眼通天呢?”苏玄明看了一眼赵忆丛嘿嘿一笑。
阳城不忿:“纲纪废弛,上陵下替才致使奸臣如此猖狂,纲纪不立则奸雄之心生矣。这大唐真的是完了。”赵忆丛黯然道:“我只替武相难过,昨日他已心生退意,没想到最终还是要客死异乡。皇上虽然盛怒之下说要追查,我看最终杀几个无关紧要的手下也就不了了之了。此事不问可知是李师道做的,但皇上拿他能怎么样呢?这种地方我不想呆了,我们立刻出发赶去栎阳。”
于路上得知刺杀武元衡的人已经抓到了,是在王承宗的家里。皇上龙颜大怒当即处斩了他的全家,此事也就算了结了。虽然谁都清楚,王承宗不过是李师道安排在长安的一个棋子,而且抓到的刺客也都是操着太原口音的士兵。
整个上午都显得很沉默,最后赵忆丛默然说了一句话:“外藩与朝廷大臣的矛盾由来以久,这也许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李师道的实力使他行事可以如此的肆无忌惮,手一挥就能让宰相横死街头,而朝里纵然骂一片却是杀不死人的。”
刘晏似乎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说道:“乱世之中,强权就是公理。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加强自己的实力,像现在这样与敌人周旋简直与玩火无异。有很大的侥幸成分,很容易就引火烧身了。”他好象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何时都这么安宁,从没有什么感情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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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栎阳 上
栎阳城在今陕西临潼东北。城东原为周朝旧都镐京,西面可沿渭河出函谷关直达广阔的中原,北面可渡过黄河沿至河套的广大地区。司马迁说栎阳的地势是“北却戎狄,东通三晋”。而这座小城最有名的地方却在于他曾经是秦朝的都城,直到秦迁都咸阳以后才作为一个县治存在。
一路绷紧的神经至此才放松下来,看来李师道杀完宰相已经消气了,并没继续找这些人的麻烦。到衙门办了几道交接手续之后正式成为此地的县令。
安置妥当后,赵忆丛立刻召见县里的官员了解情况。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首先出来禀告道:“本县前任徐晦大人治理之下社会很稳定,人民生活也过的去,赶上好的年景还能有些余钱,在周边这些县里算是最好的了。”说着把户籍等文书一并交了上来。
翻看了一下赵忆丛觉得很满意。这个县有五千多户人家,数万人口确实算一个大县了。想了想又随意的问了问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情没解决的。一个衙役回道:“听说大人要来的消息我们都很高兴,大人的英名我们早就听说了,能在你手下做事真是我等的荣幸。”眨了眨眼睛又道:“不过最近有一个案子比较麻烦,我等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要请大人示下。”
他口里虽然称颂,但神情间不大了然。显然是见自己如此年轻,心里有了轻视之意。赵忆丛心中暗笑,狗眼看人低这句话还真没错,仇士良、武元衡之流对自己都不曾轻视,今天反要被一个小现役看扁了。沉吟了一下平静的说道:“你且说来,叫我参详一下。”
衙役说道:“前几天有个叫刘安住的人前来告状,说在本县居住的刘天祥夫妇骗走文书不认亲侄并毒打了他,不过他只有一个人证却又没其他证据,我等现在也不知道听信谁的好了。”
见他身边的几个人也举止轻佻,殊无敬重之意,赵忆丛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就把他们打发掉,让阳城等人接手。想到这里说道:“本官明日升堂审理,你且把文书留下,回去休息吧。”
“此处虽不是长安,可也是暗潮涌动啊。”他们一走,阳城就笑着问:“你可想到什么办法了?”赵忆丛一笑道:“庞士元非百里之材也,只须轻动所有事情都立刻解决。”
见刘晏频频点头似乎有事情要说,赵忆丛笑道:“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何必如此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见他问起,刘晏抬头道:“公子离开长安时曾经说我们有很多人暗中帮助,我很想知道具体情况,因为我有个计划需要用到这些人。”
知道他有这个疑问不是一天两天了,苏玄明很快就查探到各种消息的那天就已经有了这个疑问,能忍到现在才问出来还真佩服他的耐性。赵忆丛也不隐瞒,向众人说出了顾道人和整个太平教暗中帮助的事。
刘晏沉思半晌道:“如果能得到这股势力自然是好,只是我总觉得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如果其中有诈,我们可能会满盘皆输,因为我们的基础建立在他们的支持上不够稳定。”
看来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呀,可正是为此这件事才显得更可信,否则以顾道人的精明怎么会有这个大的露洞呢。赵忆丛笑道:“我也曾经为此百思不得其解,怀疑他们另有目的,但后来的很多事证明我怀疑是没有根据的,何况现在的条件我们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们总不能说顾道人对我太好,所以我要和你翻脸吧。”
“也是,现在确实没的选择。以后有选择的时候再尽量改变这种情况吧。”刘晏接着说出了自己的设想。听完之后赵忆丛连连点头,称赞道:“你的计划很好,不过需要李青的配合,等我把她招来你们再商议吧。”
次日,赵忆丛升堂,命人把刘安住带上堂来。
刘安住跪倒说道:“大人,小人有冤枉,请您做主。”
赵忆丛道:“起来回话,一定要如实讲来,不得隐瞒。”
原来栎阳城外住着刘家兄弟两人,老大叫刘天祥,老二叫刘天瑞。
时逢大灾之年,官府不开仓放粮,反而让百姓外出逃荒。老二看哥哥刘天祥年纪大了,就让他留下守家,自己带着一家老小外出谋生。
当时两家并没有分家,但老二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老大就建议说:“兄弟,咱们再次相见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万一我们再也见不到面,孩子们就无法认祖归宗了。趁大家都在,我们立个分家的文书,以后也是个相认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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