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况且那穆三太太居然还要去告状,龚祭酒苦笑道:“我们原本让程家的三夫人去说和,没曾想那穆三太太却不领意,反而还要再去告,这是把我们时雨往泥里踩呀,日后岂不是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么?”
“若说旁人家也罢了,穆家就算了吧!”袁家之前有个外孙女齐映容差点成为皇后,被穆莳釜底抽薪,到新朝过了好几年,袁家才慢慢上位,他们暂时还不想得罪穆莳。
龚祭酒哪里知道穆莳家这样凶残,不免道:“康平兄,这话是怎么说的,穆莳如今不过是任右将军罢了,就是以前也只是中书舍人,您的官职可在他之上。”
袁康平清咳一声,“龚亲家,不怪我没有说给你听,穆莳此人最是难缠,且心小如针尖,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穆莳报复心很重,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无一没有好下场。那夏氏也是个狠角色,偏偏他们一家人简在帝心,宸王日后若是有那一日,那穆家怎么样也不会倒,好亲家,您家还是早做打算吧。”
夫妻二人听了,觉得是晴天霹雳。
袁家那是什么人家,四世三公,奉昭帝都不愿意得罪的人,到最后还是向袁太师求和了。
他们家都觉得棘手难办的人,龚祭酒又去找谁?
回到家里时,龚三小姐奉了茶来,忙问:“舅舅的事儿如何了?舅母早上来了一次,听说您二位出去了等了半天,这会子才走。”
龚夫人觉得全身发冷,吃了点热茶,才觉得舒服许多,“你舅舅的事儿难办的很,那穆三太太绝对不是好说话的,甚至还要再去告你舅舅,完全想置你舅舅于死地。”
龚三小姐却道:“不是说瑾瑜和穆家那位公子关系不错的吗?要不然咱们请那位公子去说说,他好歹是穆家三房的长公子啊。”
是啊,龚夫人眼睛一亮。
甚至还想,自家还有个小女儿没有嫁,若是真的嫁给穆家也不是不成啊。
于是,前脚刚刚收到家中下人打发来说他爹爹立了首功,后脚又收到龚家邀请,说是家中有一收藏古册,请他去品赏。
那边龚瑾瑜还不知道,只是父母都殷切嘱咐,说上回待客不周让龚瑾瑜在同窗前失了面子,现下想弥补云云。
他立马恳求元澄去他家,还道:“我就说我爹是饱学之士,上回不尽兴,这次却是一定要尽兴的。”
元澄却笑道:“你看你说哪儿的话,我岂能和伯父生气,我不去的缘故是因为八百里加急说我爹在战场上立了首功,我为人子,自当要家去支应门庭。”
虽然龚瑾瑜为人不错,但龚祭酒他还真的看不上,学问再好,其身不正,又存在偏见,算什么好官,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好了起来,可元澄也不是没气性的人。
到了休沐时,元澄同同窗们道别,一个人策马回去了,他是三岁就开始扎马步,书院习六艺,无论是他的马术还是箭术都在众人之上。
一到家,家中管家迎来送往,见着元澄,立马道:“大爷,您可终于回来了,咱们这几日都忙不过来了。”
元澄笑眯眯的:“怎么这样多的人来?”
“还不是因为咱们老爷立了大功。”管家说起来也是与有荣焉呢。
元澄忙去内室给芸娘请安,芸娘喜笑颜开,“你父亲一走,多少蝎蝎螫螫的人等着看我们笑话,泼我们的脏水,如今好了,你爹立了大功,我也跟着享福,总不能时时刻刻胆战心惊了。”
说完,她又同元澄道:“你同那龚瑾瑜关系现下如何了?”
其实芸娘也不想破坏他们的同窗之谊,但龚家却着实是前倨后恭,为人不耻。
元澄不明所以,只老实道:“上回那龚祭酒对爹不客气,我就没想再去他家了,但是我同龚瑾瑜关系还成,虽然不至于事事交心,但也算很不错了。不过,这次他家对我转变还挺大的,昨儿还说让我去他家呢,我想了想,还是未去。”
“你没去是对的,你可能还不清楚,那方御史正是龚祭酒的内弟,也就是龚瑾瑜的舅舅,他们千方百计的诋毁我,如果皇上不刹住这股歪风,恐怕我声明尽毁,姝丽的这门亲事怕也是保不住了。”
芸娘说到这里,遂道:“这个二皇子确实比大皇子狡诈百倍都不止,起初我还真的以为是那御史作怪,后来方才知道方御史的女儿,你道许的是谁家?正是许家。”
许家可是二皇子妃娘家,许家人为了二皇子的皇位可谓是殚精竭虑。
那边程老太爷也在和程三老爷提起这事儿,“以前皇帝独宠谁,那方御史都不曾出国声,如今不过一件小事儿,方御史就先造势,还上金銮殿告这样的状,你不觉得匪夷所思吗?”
“这有什么,以前不是也有告庞贵妃,还有罗昭仪都被说过什么专房独宠的。”
程老太爷摇头:“那你就错了,天家无小事,越是有名分的,约束起来实属正常,若没有名分的,哪个敢有胆子告啊?”
就是说如果人家真的是外室,皇帝的情人,那就不该告了,这是密事,不该损圣上名声,可那些妃嫔却是过了明路的,真有不妥,御史监督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