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回去五年了,这五年,我的身边没有你,也没有他。
你们都像是拆了线的纸鸢,各自高飞,而我却只能囚禁在这宫里,在万人敬仰的储君之位上度日如年。
允恒告诉我,他们那儿有条小溪,名曰南塘,我没有见过,但听他信中所述,很是清灵。
让我感到清灵的,可能也只是因为,你在那里。
他已经很少与我再说起你了,因为我已有了太子妃。
我后悔那一夜的酒,纵是因为太想你,也不该将自己灌醉。
太后只是让她陪着帮我斟酒,她不是个多语之人,那样安静,安静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可是,我却偏偏自己喝醉了。
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我如何能解脱?
允恒来信,让我纳你为侧妃。
海棠,你可愿意?
我想你一定不愿意吧,因为,我也不愿意。
我的女孩是那个坐在高高马背之上的身影,是敢独自一人闯进大周宫之人。
她是第一个让我重新说话之人,我怎可能只让她做我的侧妃!
可是,如今,我该怎么办?
云将军从东海战到了南昭,又从南昭征到了西岩,你说,偌大的大周朝,为何,总是中军都督府出帅领军?
海棠,这朝堂已经烂透了,就像今日天边的乌云,早就藏起了雨,只差那最后的一滴,便会倾盆而下。
我该当如何?
我是太子,大周未来的希望。
可是,我的希望又在哪里?
刚刚,允恒让我早点歇息,调养好身体,可是,我要这身体又有何用?
他并不知道我在于你写信,他知道了,会不会复又笑我。
前几日,他与我对弈,我再没有儿时的心思了,那一局局,溃不成军。
我甚至想,未来,大周的朝堂会不会也像我手中的残局一般,在盛勇的北玄王之下,溃不成军?
这些,我都不敢说于他听。
他一直以为,正月初十,是她派人来刺杀我。
其实……这些不说也罢。
我会护着他,也会护着你。
没有你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刚才顿下,并不是因为有些事不可落于纸上,而是我的臂又疼了。
好久没有像今日般驰骋了,原来纵马的感觉真的如同你们说的那样酣畅淋漓。
我看见,你也很开心,你说你也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可你不是去岁冬末,刚随云将军凯旋的吗?这一仗,你一定也在马背上英勇得很。
今日,为什么,你开心得会流下泪?
问你,你不语。
这次见你,你好似有很多心事,如果可以,愿意说于我听吗?
或许,我,一切都会帮你。
夜风已凉,愿卿入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