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萧承禛突然的一句话,云海棠整个人愣住了。
她的大脑飞速地旋转,只觉得额头之上一片眩晕。
手于慌乱之中,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屏风的一角。
叶笙歌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滴落下来,她这才知道,即便自己伪装得再好,可萧承祉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是太后派来的。
即便她真的从小就仰慕这位并不会言语的太子殿下,可是,所有的真情都因为披上了权谋的外衣而变得面目全非,令她自己也不再相信。
是什么时候起,她将自己心中所爱弄丢了?
明明,那一夜,看着他喝醉在自己身边时,自己是那样欣喜若狂,就像儿时终于寻到了一件自己中意许久的玩具,爱不释手。
那一夜,她自己脱下了衣裳,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哪怕用了那抹事先就准备好的鲜血,在清晨中等着他看见时心跳得慌乱不已,但是,当听到萧承禛说他会负责时,她的心是多么的激动和喜悦。
为什么,明明那么爱的一个人,会从心底无痕地抹去?
原来,萧承禛竟然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哈哈,真是荒唐至极!
叶笙歌原以为,自己已经将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了,可还是被这个纯如璞玉的太子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还要说什么?
“我会为你负责,也会为你们的孩子负责。”
这是萧承禛给她的承诺,在她犯下如此大错之后,仍然给她兜底的承诺。
再多说一句都会有可怕的风险。
叶笙歌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紧咬着嘴唇,满脸泪痕的离开了羽乾殿。
“出来吧——”萧承禛的声音像一只卸了力的匕首,在云海棠的心中划出一道浅浅的弧。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后面缓缓探出身来。
她垂低着头,不敢去看刚刚压着怒火却依然震慑人心之人。
半晌,屏风这端一点声响也没有。
云海棠小心翼翼地抬起眸,望向面前早已毫无怨色的太子殿下,他轻扬着嘴角,一抹温柔的浅笑,像极了屋外此刻湛蓝明媚的晴空。
“是你?”云海棠突然惊声。
她从来没有想过,太子殿下竟然就是那日在听雨轩讲学论道之人。
“清莲不染出清流,千丝万缕藕深秋。纵使花残无艳色,清芬依旧满池头。你做的诗,很有些意境。”萧承禛轻声吟诵。
云海棠的心突然没来由地咚咚作响。
她望着他清澈的眸子,仿佛两人认识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