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合力修正了几处,进一步完善了曲谱。
等确定曲谱后,郁随才开始一气呵成地弹,但弹了两遍,就不肯弹了。
“太难受了。就这么样吧。不能再弹了。”
他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两根棒棒糖,一根自己吃了,一根递给了沈希烈。
沈希烈不吃糖,很嫌弃,摇摇头,没有接。
郁随也不勉强,收回去,撕开包装,一并塞入了嘴里。
他咬着两根棒棒糖,两边腮帮都鼓了起来,偏小巧的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像是贪吃的仓鼠。
沈希烈瞧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郁随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说:“我还能怎么?就是你的曲子。我好难受。我多弹几遍,要抑郁了。”
沈希烈:“……”
他知道乐者天生对声音敏感,极易共情。
但郁随?
“你夸张了。”
他觉得他就是偷懒。
这人的心浮躁着呢。
但凡能全身心投入在古琴上,不见得比他差。
“你小瞧自己了。”
郁随盯着他,表情很严肃:“沈希烈,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受什么重创了?所以,学《黑色星期五》,报复世人啊?”
沈希烈:“……”
他可真敢想!
他忍不住讥诮:“你想象力很好,以后可以改行去写小说了。”
郁随像是听不出他的讽刺,笑着点了头:“行啊,是个好建议,以后这行混不下去,我就去写小说,就写——”
他顿了顿,笑得浪荡风流:“我跟古琴天才沈希烈的二三事,以你的人气,糊口应是没问题。”
沈希烈:“……”
越说越没谱了。
他有些后悔请他来了——吵啊。吵啊。
沈希烈不想听他“吵”下去,就拉回话题,说正事:“我要去桃福村养伤。片场的事,就拜托你了。稍后接你过来的司机,会带你去见谢导,我就不跟着了。”
这是一早的安排。
郁随来之前,也知道个大概,就是震惊一件事:“你现在就走啊?”
他还以为能跟他多待几天,聊聊生活、聊聊琴艺呢。
沈希烈不想跟他聊,点头道:“对。现在就走。”
他说着,把准备好的支票递给他:“郁随,接下来,要辛苦你几天了。”
郁随接了支票,瞧一眼上面的数字,笑道:“也不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