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也紧紧回抱住他,泪水簌簌而落,带着哭腔说:“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们都要好好的。”
梁怀瑾转身,上了车,最后留恋地看了眼邱也,发动汽车,往指挥所的方向而去。
邱也转身,上了汽车,平复了心情,带着一车的孩子往伽西高中的方向而去。
……
因为战争的再次爆发,邱也回到伽西高中后,和志愿队再次陷入了紧张忙碌的状态。
整个沙伽陷入比以往更为严重的战火里,收容所远远不够用,学校里源源不断地有难民涌进来,邱也和志愿队里的所有人,忙着救治伤者,安抚儿童,给他们分发物资,维持基本的温饱,每天脚不沾地地忙碌,可伤者亡者还是越来越多,根本救不过来。
三天后,志愿队的服务时间到期了,但因为机场等设施在战争中被损毁,他们只能继续滞留沙伽,延续援助任务。
定好的一个月,最终还是出现了意外,不能如期回国,但没有志愿者抱怨,反而正合他们的意,在他们看来,在沙伽最需要他们的时候离开,是对这项工作的不负责任,他们内心的悲悯情怀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邱也只得向玉城高中说明情况,说自己暂时回不去了,无法按时回去上课,可更为意外的是,玉城此刻爆发了严重的甲流疫情,整座城市所有学校宣布推迟开学。
邱也一时更为慌乱,两年前爆发的一场肆虐全国的疫情才刚刚平息,这么快就爆发了新的疫情。
她给国内的父母打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陈月中气十足的骂声就劈头盖脸地袭来:“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吗?怎么还不回来,现在沙伽停火协议又撕毁了,你是想担心死我们啊!”
邱也拿着手机远离耳朵,关了免提,皱了皱眉眼,有些大逆不道地说道:“还有力气大吼,看来是没有感染甲流疫情了,我爸应该也没事吧,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这边的工作有些忙碌,我就先挂了啊。”
“你敢?”陈月焦急的声音几乎要震碎邱也的耳膜,“我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跟你爸,别再吓唬我们了,赶紧回来吧啊。”
听着老母亲担忧的声音,邱也有些内疚,只得解释道:“妈妈,不是我不回去,是我们暂时回不去了,你也看到新闻了,沙伽陷入了更严重的战火,整个城市都几乎瘫痪了,机场设施也损毁了。”
“那怎么办啊?”那头的陈月急得几乎哭出来。
邱也眼眶一热,勉强说:“没事,我暂时是安全的,以塞诺还不敢对联合国学校下手。”
那头的邱明章抢过陈月的手机:“囡囡啊,记得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
连一向支持她做志愿服务的爸爸都担忧了起来,邱也更为内疚了,她忍住泪水:“我知道了,爸爸,你们也要小心,少出门,别感染甲流病毒了。”
“我跟你妈在国内你就放心吧。”
“那我挂了。”邱也匆匆挂了电话,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但她很快擦干眼泪,拔腿跑去帮助安德烈把一个受伤的沙伽平民抬进学校。
正忙碌着,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邱也暗骂一声,真是祸不单行。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下雨,以塞诺的炮弹暂时熄火了,沙伽平民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邱也跑出学校,一幕幕悲哀场面映入眼帘。
不远处的一个难民营里,暴雨如注,沙伽民众们忙着在简易棚外挖沟渠排雨水,可雨越下越大,帐篷里还是进了水。
不少平民在暴雨中奔跑着,寻找暂时的栖身之所。
雨水混着地上的血水,汩汩而流。
突然,邱也看到了一个沙伽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在暴雨里艰难前行,那孩子全身被裹住,只露出苍白的一张小脸,阖眼沉睡,显然已经在战火中死去了。
她心里一阵剧痛,眼泪模糊了双眼,又迅速转身,拿了很多雨伞出来,分发给路上奔跑的孩子们。
她看到了一些身穿印着“press”防弹马甲的记者,他们扛着相机在拍照,记录下眼前这一幕幕令人心碎的场面。
这些记者是伟大的,这片土地的苦难需要被看见,如果阻止不了战争,那就将战争的真相告诉世界,邱也心中对这些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拍摄的记者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