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终于逛完了一圈,贺时霆忍不住道:“该用午膳了。”
楚楚意犹未尽地和掌柜说完话,才回头问:“现在就走吗?”
她这幅样子,明显是不愿意走。
贺时霆的后槽牙紧了紧,“是。”
临走前,贺时霆眼尾余光瞥到一只玉坠。
他退回去。
那是块极莹润白腻的羊脂玉,雕成娇憨可爱的玉兔状,兔唇上还咬着一片桂花。
贺时霆长手一挑,把玉兔吊坠从柜中取出,对楚楚道:“像不像你?”
这只兔子圆滚滚傻乎乎的,连桂花都吃,和自己哪里像?
楚楚抿着唇摇了摇头。
贺时霆却很高兴,“我看像得很。”
他不由分说,把楚楚脖子上的海棠花金项圈取下,给她换上玉兔吊坠。
贺时霆的手伸到楚楚的身后给她系吊坠,楚楚便被迫埋在他胸前。独属于贺时霆的清冽气息让楚楚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贺时霆系好带子,放开她,她还晕乎乎的。
贺时霆眼里含笑,握住楚楚的手,很顺利地把她带出玉器铺。
谁知都出了门,楚楚又突然对贺时霆道:“侯爷,您等我一会。”
她小跑回去,和掌柜道了别。
掌柜的朝楚楚扬眉一笑,明明是妩媚至极的容颜,这么一笑,忽而多了几分英气。
贺时霆冷着脸,在原地等了好久,楚楚才回到他身边。
楚楚看他冷冷的脸色,有些莫名,怎么只几句话功夫,他就又变了脸?
直到两人走到附近的酒楼里时,贺时霆才没有继续臭着他的脸。
这酒楼生意很好,人声鼎沸,热闹不已。两人一进去,酒楼里的一双双眼睛就都看了过来。
楚楚在玉器铺里缓了一会,心里还是有些怕,但没有一开始那么惊慌了,顺利地跟在贺时霆身后,走到楼上的雅间里。
这里上菜的速度挺快,不过片刻,小二就打开门,一道道往里面端着菜肴。
小二上菜的时候,门是大开着的,能清晰地听见楼下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高谈阔论。
谨和先给楚楚盛了碗温甜的水果羹汤。
楚楚喝了口,觉得很香,盛了一碗递给贺时霆,“侯爷,这汤好喝。”
贺时霆顺着她的意思喝了一口。
楼下的喧闹声逐渐增强,忽然,有个声音高亢起来,接着又出现了辩驳的声音。
他们话里话外,似乎提到了贺时霆。
楚楚放下手里的勺子,竖起耳朵听。
“……话也不能这么说,靖远侯那等将才,数百年难出一个,若不是他,漠北至少还要乱二十年。”
“维和兄说的是,漠北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多亏了靖远侯。”
“那又如何?他为了个丫鬟,连嫡母都敢打,如此为人,有才无德。”
有人应和:“也是,百善孝为先嘛。”
这话题一扯开,就没有这么斯文了,楼下甚至有人开始骂贺时霆不忠不孝,不配为人。
越骂越难听,其言语之恶毒不堪入耳。
楚楚听不下去了,秀眉紧紧拧着,素来安静的眸子气得火光凌亮。
她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去,“你们胡说!”
楚楚嗓音小,没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