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如果她注定会失去贺时霆,她情愿什么都不知道,欢愉地度过余下的日子。
楚楚不再看李耀,转身离去。
这里是定平院,多行一步就会被人发现。李耀看着她纤窈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到底不敢追上去。
一阵凉风吹过,无数秋叶簌簌而落,打到他的眼睛上,大约很疼,他流出两行泪来。
楚楚胡乱地走回房,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抖着手锁上房门。
上完锁,确定没有人能进来,楚楚颓然摔坐在地,仿佛失了所有力气。
阴寒的凉气从地面渗进她的肌理,她却不觉得冷。
过了大概一炷香,或者一个时辰,楚楚也不清楚,她依旧坐在原地,茫然地出着神。
不知想到什么,楚楚从衣领里掏出那个玉兔吊坠。
小玉兔胖嘟嘟白莹莹的,因为被她贴身戴着,染上温热的气息,显得更加憨态可掬。
楚楚紧紧握住这块玉坠,耳边恍惚响着贺时霆对她说过的话。
她的脸上逐渐盈起甜蜜的笑,一遍遍告诉自己,贺时霆不会不要自己的。
楚楚觉得地上很冷,冷得她肚子都开始疼了,她握着玉坠站起来,想躺到床上,缓和一下身上的冷意。
被褥轻暖,楚楚躺进去,手脚仿佛热起来了,又仿佛还是冰凉的。
她觉得很累,想睡一觉。
楚楚的头开始发疼,身上更疼,疼得她直冒冷汗,紧紧攥住手里的玉兔。
她近乎无望地想着,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在那之前,她能不能放纵一下。
每次被他那样宠爱着,她都好想任性,好想对他撒娇啊。
她能不能不忍了。
日渐西垂,贺时霆才回了定平院。
他走到院门前,特意整了整衣衫,收敛在军营中待了大半日的煞气,才含着笑进去。
火红的日光照拂大地,蔷薇花架下空无一人,安静得过了份。
没有如往常般见到楚楚,贺时霆有些意外,他眼里染上几丝笑意。
难道睡到现在还没醒?
贺时霆穿过假山,朝楚楚的房间走去。
他见谨和在敲楚楚的门,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问道:“还没起来?”
谨和看到他,急道:“侯爷,楚楚姑娘不知是睡太沉了还是怎么,敲门没有回应,这门又是反锁的,奴婢进不去。”
“反锁?”贺时霆眉心微皱,敲了敲门,“小懒虫?”
里面没有动静。
贺时霆再次敲门,声音大了些,“楚楚?”
一片安静。
忽地,贺时霆听到屋内有一点窸窣的声音,夹杂着几声极其轻微的呜咽。
他皱起眉,一脚踹开房门。
床上,楚楚蜷成一小团,死死抵着自己的肚子,脸色白得似雪,鬓角也被汗打湿,嘴里模糊地喊着“肚子疼”。
贺时霆眉心乱跳,急声喊人去请大夫,随即把楚楚抱起来。
他抱着楚楚,快速对谨和补充道:“悄悄去请,不要惊动旁人。”
谨和应了是,赶紧退出去,找了个脚程快的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