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朝中众人不免蠢蠢欲动,谁也不愿在此时站错队。
齐王在这几月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班底,晋王的势力虽有所削减,却仍有不少支持者,而襄王则另辟蹊径,搭上了回京述职的镇西将军封祈。
一时间风云暗涌。
晋王襄王二人明面上争斗不休,暗地里却联手给贺时霆使绊子。
贺时霆作为皇帝钦点的监国重臣,有手腕有权力,手中还握有四十万禁军,两人没从他手上讨着半点好。
前段时日,他就如暗中蛰伏的野兽,飞速扩张势力,朝中隐有他权利过大,易生不臣之心的流言,皇帝不信,反而对他越发倚重。
直至今日,两位皇子联手,都已不能撼动他分毫。
年后,皇帝的病虽反反复复,却是在逐渐好转了。
皇帝恢复上朝后,各派的明争暗斗都收敛许多。
早春多雨,阴湿寒凉,此时楚楚已有孕四月余。
她孕后食欲一直不振,即便贺时霆养得再精心,也没有因此多长半两肉。四个月的身孕给她带来的改变只有小腹微隆而已。
楚楚爱俏,觉得小腹隆起不美,特命人绣制了一批腰身宽松,飘逸风雅的春裙。
如此一来,非但不显孕肚,反而衬得楚楚身姿曼妙,行动间袅袅娉婷,仿佛未出阁的妙龄少女。
近日天凉,楚楚不爱出门,成天在家中捣鼓那些钗环衣裙,贺时霆怕她闷,盘算着带她去京郊的庄子上泡温泉。
他后日沐休,明日下朝后只需随便寻个名目,推了平王嫡三子的满月酒,便可带着楚楚悄悄出京,去庄子上松快松快。
楚楚知道后,喜欢得不得了,立刻着人收拾东西,预备去庄子玩。
次日中午,她午饭都比平常用得多些。用过饭,楚楚被贺时霆抱上马车,在上面小憩一会,再度醒来时,马车就已经到庄子了。
她哄着贺时霆先去泡温泉,自己则去换了身柔粉色的云影纱裙,裙内不着片缕。
云影纱轻软如云,薄透似影,层层叠叠堆了四五层,最外层以银线勾勒大朵合欢花,穿在身上,仿佛看见了莹澈的玉肌,又仿佛只看见云烟般的粉纱。
楚楚端了一壶酒,并一只酒盏与一个十八面铜骰。
贺时霆泡在温泉池中闭目养神,等着那小娇娇所谓的惊喜。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他撩拨水面的手指微顿,往声源处瞥去一眼,依稀只看见袅袅水雾中一簇粉合欢花款步袭来。
“这位公子,您点的酒到了。”
他耳畔传来琼浆倾倒的声音。
楚楚拉长了声调,故作娇嗔道:“您点了人也到了,小奴名唤合欢。”
贺时霆闻言,眉心猛地跳了跳——这是倚云楼的套路,合欢这种名字,也是倚云楼惯用的花名。
不知楚楚意欲何为,他没有轻易搭话。
他没反应,楚楚便无法进行下一步。她有些无奈,只好咬着唇瓣,从他背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轻薄的纱袖浸了水,贴在楚楚玉臂上,露出那对丹珠金绞丝镯,衬得楚楚皓腕纤纤,皎如凝脂,勾人极了。
她靠在贺时霆耳畔,按着记忆中倚云楼花娘的做法,朝里面轻飘飘吹了口仙气,“公子为何不理小奴?是不是在外面见多了世面,瞧不上小奴了?”
温泉池太热,贺时霆的额角登时滴落大颗汗珠,他凤眸微阖,满是深不可见底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