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月白则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两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谢清溪正坐在榻上,勾着头往外面看。
还是朱砂讪讪地问道:“姑娘,要摆膳吗?”
这会来庄子上,谢清溪没带太多丫鬟,大丫鬟就带了朱砂和月白,而二等丫鬟因为平日不许进屋伺候,所以谢清溪对她们秉性并不熟悉,只让朱砂挑了人过来。
结果她们两这会却是睡着了,也不知小姐中途唤了她们没有。
倒是谢清溪没什么责怪的,只道:“别摆膳了,我去二嫂院子里头同她一块吃饭,”
她过去的时候,萧熙正要派丫鬟请她。
“庄子上头宰了新鲜的鸡鸭,我让人用整鸡煲了一盅汤,正想派人去叫你呢。谁知你自个闻着味就来了,”萧熙看着她轻笑地说道。
谢清溪笑了下:“表姐果真是对我好,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
“一只鸡算什么好东西啊,”萧熙不在意地说道,她又瞧了谢清溪一眼,狐疑地说道:“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谢清溪翻了翻眼睛,半晌才道:“难道我就不能懂事一点。”
“呵呵,主要我是不太习惯你懂事的样子,”萧熙看着她说道。
“吃饭吧,”谢清溪心情不愉,并不想多说。
待住了几日之后,萧熙便带着她回去了。
谢家如今比以前热闹了许多,三房的堂兄也娶了媳妇,只不过除了明贞生的一个男孩之外,谢家这辈儿竟还没别的孩子出生呢。
因着萧熙回来了,所以晚膳就留在萧氏的正院用的。谢清溪她们一回来,自然就是给萧氏请安。倒是萧氏一瞧见她,竟是摸着她的手,看了好久才说:“如今也不知怎的,大概是年纪大了,竟是安静不得。你一走了,我只觉得身边就安静了好多。”
“娘,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的,”谢清溪看着她,险些也落下泪来。
要不是陆庭舟及时回来,只怕如今她已经犯下大错了吧。她如果真的前往辽关,那真的是太肆意妄为了,定是会伤透了萧氏的心。
她的娘亲一辈子都这样规矩骄傲,怎么能忍受有这样一个女儿呢。
如今再回想,她也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是太过混账,不仅没有一点章法,说不定还要连累全家的人。
“怎么了,不过就是在庄子上住了几天,怎么就要哭了?”萧氏一瞧见她眼眶红了,又赶紧哄她。
萧熙立即说道:“娘,清溪在庄子上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您呢,就算摘朵花下来,都说你带了肯定好看呢。”
“胡说八道,我这都一把年纪的了,还带什么花,”萧氏立即斥责她,倒是对面的许绎心微微一笑。
其实这会萧熙去庄子上,也是萧氏见她在家实在是憋闷的慌,怕她没经过事,就让谢清溪陪着她去散心。谢清懋明日就要考试了,这会可是会试,全天下都瞩目。
这些日子,谢清骏从衙门回来之后,就进书房辅导谢清懋。虽说谢清懋的学识一定不差,不过这到底是他第一次参加会试,比不得谢清骏这个状元。
“娘,要不现在去请相公和二叔过来吃饭吧,这都看了一整日的书了,”许绎心开口道。
她倒是从未经历过科举之事,毕竟在许家,子侄辈只要读书便好,至于学的好还是不好,都不能参加科举。她这一派嫡系的还好,未来还有个晋阳公的爵位可以继承,那些旁系的只能在家做个安分的田舍翁。
萧氏点了点头。
结果回来的却是父子四人,就连谢树元都跟着一块来了。萧氏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话,只淡淡地让人去摆膳。因着都是一家人,也就没什么男席、女席,花厅正中间摆了个八仙桌,一家人按着次序坐下。
最后谢清溪和谢清湛坐在一块。
她看着他袖口沾着的脏东西,立即指了指,不过谢清湛赶紧冲她使了个眼色。
“刚才爹还骂我来着,说我一天到晚就知道踢蹴鞠,将来没出息呢,”待过了一会,谢清湛才压低声音对她说。
谢清溪立即安慰他:“爹,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呢,你玩归玩,别耽误了功课就行。”
谢清湛斜视了她一眼,啧啧了两声,又道:“我怎么觉得你去了一趟庄子,整个人都变了。”
要是以前他说自个被爹爹骂了,谢清溪只会火上浇油的说,肯定是你做了坏事。结果今个转了性一样的,让谢清湛想好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这会谢树元用筷子夹了鱼放在萧氏的碗中,萧氏看了一眼,淡淡道:“谢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