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他变化这么大,心里也不难受?”
钉鞋不说话了。
小高又倒了碗酒,看着他喝下去,然后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也跟我一样难受的,一定也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
钉鞋沉默。
小高凝视着他:“只可惜你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他振作。”
钉鞋又喝了一碗酒,这次是他自己倒的酒。
小高也喝了一碗,大声道:“你想不出,我想得出。”
钉鞋立刻抬起头,盯着小高。
“可是你,定要先告诉我,他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小高也在盯着钉鞋,“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高大少,”钉鞋的声音好像在哭:“你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件事?”
“我当然要问。”小高说:“要治病,就得先查出他的病根。”
钉鞋本来好像已经准备说了,忽然又用力摇头,“小人不能说,也不敢说。”
“为什么?”
钉鞋索性坐下去,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不理小高了。
——朱猛究竟是怎么变的?真的是为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到哪里去了?钉鞋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夜更深,更冷。火势已弱。
钉鞋挣扎着站起来,喃喃的说:“小人去找些柴来添火。”
他还没有走开,朱猛忽然在醉梦中发出一声大吼。
“蝶舞,你不能走。”他嘶声低吼:“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带走。”
这一声大吼,就像是一根鞭子,重重的抽在钉鞋身上。
钉鞋的身子忽然开始发抖。
朱猛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小高已拦住钉鞋为去路,用力握住他的双肩。
“是蝶舞,一定是蝶舞。”小高说:“朱猛一定是为了她才变的。”
钉鞋垂下了头,终于默然了。
“现在她还在不在洛阳?”小高问。
“不在。”钉鞋道:“小人和堂主远赴长安回来时的头一天晚上,有人夜袭雄狮堂,那天晚上正好是蔡崇当值,居然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让人轻易得手,不但烧了我们的雄狮堂,还杀了我们四十多位兄弟,才扬长而去。”
“我相信那些人一定是卓东来派来的。”
“一定是。”钉鞋说:“他们来的不但都是好手,而且对我们内部的情况很熟悉。”
“雄狮堂里一定也有卓东来派来卧底的人。”小高说。
“所以有人怀疑蔡崇早就有了背叛堂主的意思,也有人认为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疏于职守,生怕堂主用家法治他,所以就索性反了。”
“蝶舞是不是也跟他一起反了?”
钉鞋摇头:“蝶姑娘一向看不起那个臭小子,怎么会跟着她走?”
“难道她是被卓东来的人架走的?想用她来做人质,要胁朱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