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所有证据下,薛政旗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见到人,与人面对面交谈,这份把握提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祝余深吸一口气,思考片刻:“我可以与你去见你的小婶婶,但不是以可能是她丢失的孩子的身份,按你所说,你小婶婶这些年忧思成疾,不宜大喜大悲。”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薛政旗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如果你真是小婶婶的孩子,你愿意回到薛家吗?”薛政旗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我们薛家一向开明,不会干涉小辈的喜好,不论你是想行医救世,还是之后喜欢上什么人,家人都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家人,稀松平常却又如此厚重的一个词。
有些人天生就有,有些人一辈子都奢求不到。
祝余心中被这个词触动了一下,他突然笑了笑:“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确实是你们薛家的孩子。”
他不敢抱希望。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薛政旗又问了祝余一些小细节的问题,谢云槿看了看,祝余不会受到欺负,拉着梁煊起身,给他们留下独处空间。
“真好。”祝余能寻到亲人,谢云槿打心底为他高兴。
“是不是该给大夫写一封信,告知他这件事?”
怎么说,大夫也是养大祝余的人,于情于理,对这件事都该有知情权。
谢云槿说做就做,去书房写了封信。
要说的话太多,这封信很长,写完,谢云槿如往常一般,将信递到梁煊面前:“殿下帮我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查漏补缺,谢云槿办正事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做。
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信纸递出去,想到自己这些天躲着梁煊的事,手指曲了曲:“应该没有了。”
想若无其事收回手,遇到阻力。
梁煊没有拿他手上的信纸,而是直接抓住他的手腕:“阿槿,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那件事会让谢云槿别扭一段时间,也给了谢云槿反应时间,这段时间,谢云槿躲着他,他放任了,深知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梁煊不可能一直放任下去。
谢云槿仿佛被烫到一般,手抖了一下。
梁煊注意到了,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阿槿为何一直躲我?”
望着神色坚定,仿佛一定要问出答案的梁煊,谢云槿欲哭无泪。
他真的不想说,躲着人是因为天天夜里做那样的梦……
太丢人了。
与之前梦到的未来不同,谢云槿能感受到,这些天做的梦,和之前的梦是有区别的。
之前做的梦,梦境与现实之间,隔着一层纱,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他虽然有感觉,却不深,醒来也不会有太大感觉。
那天被梁煊触碰后,再做的梦,与之前不同了,有时候,甚至没有明确感受到梦里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依然感受到了一片濡湿。
连续换了几天裤子,谢云槿都快麻木了。
尤其是,他会不自觉想到,梁煊帮他时,低垂的眉眼,微哑的嗓音……
白日见到人如何不别扭?
“是因为那日的事?”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梁煊不愿放过,今天不说开,谢云槿还不知道要躲他到什么时候。
“嗯,唔。”谢云槿不好说不仅仅是那天的事,胡乱应着。
“阿槿。”看出他的逃避,梁煊掰过他的身体,让人对着自己,“阿槿早知晓我的心意,我也说过,那日的事,若阿槿不愿,可以不放在心上,只是帮了个小忙,阿槿怎的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