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早年行军打仗,去过极其苦寒之地。那里天寒地冻,日日飘雪,就算在盔甲里夹上棉袄,也抵不住刺进骨子里的寒意。
宋珩就是那时候学会喝酒的。
而齐春锦却很少饮酒。
最常喝的也不过是果酒,寻常只能啜得上一两口。
等交杯酒一喝,时辰越长,齐春锦醉得越深。
她勾着宋珩的脖颈,满嘴胡话,颐指气使,将这一辈子的硬气仿佛都用在今天使完了。
“你这盔甲硌人。”
“但是我喜欢。”
“就穿着也是极好的呀,不要脱。”
“我要坐着。”
她不怕累,又不怕疼。
疼的时候嘤咛两声,累的时候就攀住了宋珩叫他使力气。
她满脸都写着热情和快乐。
天底下实在寻不出第二个像她这般,叫人忍不住喜欢到骨子里去的小姑娘了。
红烛燃了一夜。
宫人们远远地等着,也就这么干等了一夜。
等到第二日早上了,才听得里头齐王唤了一声:“烧热水来。”
齐春锦还迷迷糊糊睡着呢。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个春。梦,梦里还是摄政王。可他却不似梦里那样冷酷又凶狠了。他抓着她脚踝的时候,都是轻轻的。
画本里的快乐是这样的!
这才是快乐!
齐春锦眯上眼,翻了个身,睡得更熟了。
宋珩失笑,将帕子丢回桶中,这才重新睡入床榻间,将人紧紧揽在了怀里。
齐春锦似有所觉,于是又翻了个身,寻着温暖处去,一头牢牢扎进了宋珩的怀里。
这一睡,便是下午了。
齐春锦是生生饿醒的。
“莲儿,端水来,我要渴死了。”她哑声道,听着似是在撒娇。
一阵衣物的窸窣声后,齐春锦觉得背后一凉。
她惊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屋中宽阔,燃着地炉,淡淡熏香钻入鼻中。再瞧四周红烛、囍字,哪里还是齐家呢?
这里是……齐王府。
齐春锦还有些怔忡,她抬手揉了揉额角,一时觉得腰也酸,腿也酸,胳膊也酸,都不知晓昨个儿都拿它们做什么事去了。
是我喝醉了罢?
齐春锦晃晃脑袋,再抬头看去,便见宋珩只披一件外裳,左手提壶,右手捏着茶杯,缓缓朝她行来。
男人身形挺拔,腹肌好摸,啊呀不是。齐春锦忙按住思绪,但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男人和穿盔甲的时候,是全然不同的好看。
穿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