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一直待在军中,和府内下人相处时日不多,不像曾一同并肩作战的陆七一样,没什么深厚的感情。
但对靖王府的家仆而言,他们是从开府时便在了的,如今已有七、八个年头了。
秋霜的事虽令他反感,但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严重后果,若他把人罚到庄子上去,府内的人心怕是就散了。
萧壁城眉头微动,沉声道:“云苓说得对,是本王疏忽了。”
岑嬷嬷微微一笑,温声道:“此外王妃还说,有关您会纳秋霜为妾室的传言,自她入府的第一天就常听起,为何会这样,您不妨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萧壁城有些失语,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下人犯了错,却要主子反思自己的说法。
“她那可有说过什么解决的办法?”
岑嬷嬷笑着点头,上前低语了几句,萧壁城听完,神色若有所思。
不多时,秋霜和其父母都被叫到了漱石居。
萧壁城扫了眼这三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几人神色凄惶,刚被叫来就立刻跪倒在地,不等萧壁城开口便哀啼痛哭起来。
“王爷开恩!还请您看在小人夫妻为王府尽心尽力多年的份上,饶了秋霜这一回吧!”
“是啊王爷!秋霜已经知错了,她在您身边服侍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从轻发落吧,莫要将她送到庄子上去!”
那里地势偏远,附近常有毒蛇虫蚁出没,并且天天都有做不完的农活。
两人一脸紧张凄惶,听了云苓的话,萧壁城大概能猜到他们为何如此恐惧。
秋霜今年马上十七,寻常女子这个岁数都已经出嫁了,她若去庄子上待两年再回来,就真成“老姑娘了”。
为人父母,哪有不操心这个的。
“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被虚荣迷了眼,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秋霜跪在地上泪眼涟涟,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显然已经被父母亲自教训过了。
萧壁城打量了她一眼,才发觉这个丫鬟的确生的模样标致。
记得她十岁起便在身边服侍,生活起居一律都安排的细致入微,他双眼失明后在府内休养这两年,顺手提了秋霜做大丫鬟。
他在军中粗糙惯了,不习惯身边有太多人服侍,漱石居中除了秋霜以外没有第二个大丫鬟。
家生子的婚配通常有主子做主,秋霜在身边伺候这么久,他一直不曾提过此事。
这的确很难不让人多想,怪不得府中下人都以为他会纳了秋霜。
“本王没有说要把秋霜发落到庄子上去,你们先起来吧。”
三人一愣,紧张惶恐地看着萧壁城,没有一个人敢起身。
萧壁城心中叹了口气,想起云苓的话,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显得温和。
“若本王没记错的话,秋霜马上年满十七了吧,该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秋霜一愣,泪水凝结在眼底,心脏忽地砰砰直跳,生出一丝喜意来。
王爷平日里何时对她这般和颜悦色过,不把她发落到庄子上,难不成真的有意纳她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