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小号手服从了。
〃这是一张自愿献血的申请表。你可以去隔壁房间,护士马上就会给你抽血。〃
12
茹泽娜低垂着眼睛迅速穿过候诊宝,直到弗朗特在走廊里朝她喊叫,她才看见他。
〃你在那儿做什么?〃
他那狂怒的眼神使她害怕,走得更快了。
〃我在问你,你在那儿做什么?〃
〃与你无关。〃
〃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如果你知道,那就不要问。〃
他们正在下楼梯,茹泽娜匆匆忙忙,想要躲开弗朗特,躲开这场谈话。
〃这是流产事务委员会,我知道它,你想要他们把胎儿打掉!〃
〃我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不能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和我也有关系。〃
茹泽娜猛地一冲,几乎跑起来,正好把弗朗特甩在后面。当他们到达浴室大门时,她说:〃你敢跟着我。我在工作。现在不要打扰我。〃
弗朗特很激动:〃用不着你告诉我做什么!〃
〃你没有权利打扰我!〃
〃你也没有权利把我关在门外!〃
茹泽娜飞快冲进大楼,弗朗特紧紧尾随其后。
13
雅库布很高兴,一切都结束了,只有一件事留待他去做:向斯克雷托告别。他慢慢地动身穿过公同去马克思楼。
从相反的方向,沿着宽宽的公园人行道,过来二十多个小朋友,由他们的老师带领。她的手中握着一根红绳头,孩子们排成单行纵队,抓住那根绳子行进。他们走得很慢,老师给他们指点着各种乔木和灌木。雅库布停下来,由于他从未研究过自然科学,从来也记下住一棵桤树是一棵桤树,一棵鹅耳枥树是一棵鹅耳枥树。
〃这是一棵美洲椴树。〃那个教师说道,指着一株灌木似的、发黄的树。
雅库布端详着这些孩子,他们全都穿着蓝外套,戴着红帽子,他们看上去好象是小兄弟姐妹。他仔细看着他们的脸庞,觉得他们似乎不但在衣着上而且在面貌上都彼此相象。他们中至少七个孩子有着显著的大鼻子和大嘴巴,看起来就象斯克雷托医生。
他回想起那个小客店主人的大鼻子孩子。斯克雷托的优生学的梦不仅仅是一个幻想,这可能吗?这一地区真的在成为斯克雷托上帝的殖民地吗?
雅库布发现这个想法很荒唐。这些孩子看上去相象,是因为世界上所有孩子看上去都相象。
但接着这想法又重新产生:假若斯克雷托果真把他的奇特计划变为现实了呢?什么能阻止这样一个异乎寻常的计划被实现呢?
〃那边的那的那棵树,我们叫它什么?〃
〃那是一棵白桦!〃一个小斯克雷托回答。是的,是道地的斯克雷托。他不但有一个大鼻子,而且戴着眼镜,有着那种使邪库布朋友的讲话显得很动人的滑稽的鼻音。
〃很对,奥尔德!〃教师说。
雅库布想到再过一二十年,这个国家将居住着成千上万的斯克雷托。他再一次充满一种特别的感觉,他生活在自己的国度,却一直没有真正懂得在发生着什么事。正如他们所说,他一直生活在行动的中心。他参与了当代的大事件,他涉足于政治,这实际上耗去了他的一生,甚至在他们把他赶出来后,他依然要跟上政治的发展。他总是觉得他在聆听着祖国的心跳,然而,他真正听到了什么呢?一个国家的脉搏?也许这只是一个古老的闹钟,一个走时不准,老式陈旧的钟。难道所有那些政治斗争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