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中气氛压抑,欲雨的天气,沉闷得叫人喘不动气。隐隐有宫婢的抽泣声,暮色昏沉。
&esp;&esp;窗边摆了一盆绿菊,是今年新培出的花色,总共就两盆,一盆在太后宫中,一盆在她这儿。
&esp;&esp;宁珣见过父皇在花前为母后描妆的样子。
&esp;&esp;可惜过了花期,这些日子也没人有闲心料理它,枝叶凋零。
&esp;&esp;他咬着牙问完这个问题,母后一时没说话,只安静望着那盆花。
&esp;&esp;半晌,她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鬓发。
&esp;&esp;因为这世间事,大多不是黑白分明,对错善恶的分界线尚且模糊,遑论爱恨。
&esp;&esp;因为爱一个人,也会犯错。
&esp;&esp;母后说,他以后也许会懂,但她希望他不必懂。
&esp;&esp;风急了一些。
&esp;&esp;那点黯淡月光隐在云后,四周黑得彻底。
&esp;&esp;宁珣拨开衔池额前碎发,淡淡应了她一声:“嗯,会恨。”
&esp;&esp;他话音刚落,便觉她颤了一下。
&esp;&esp;骤然落了雨,“嗒”一声坠在尚未落尽的枯叶上。
&esp;&esp;雨丝细密,衔池抓紧了他的衣袖,像是怕他会走,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esp;&esp;宁珣低头看她,“对不起什么?”
&esp;&esp;对不起陷他于那场火中。
&esp;&esp;衔池眨了眨眼,即便再醉,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esp;&esp;风送了雨丝进来,她抬手去接,有意无意避开了他的话:“我也讨厌雨天。雨雪都不喜。”
&esp;&esp;她埋进他怀里,“听着便烦闷,若落到身上,湿了衣裙,还会冷。”
&esp;&esp;脑子还算清楚,但话音粘连在一起,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