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已经咀嚼过无数遍的痛苦,若她不问,他至少可以少疼一次。
&esp;&esp;“你能问,孤反而高兴些。这些话已经太久没人再提过,孤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esp;&esp;母后在宫中的痕迹被抹得干净,他笑了一声,“若是连孤都忘了,这世上,便没人记得了。”
&esp;&esp;衔池默下去,半晌,伸手捋开他的眉头,声音柔和却坚定:“我替殿下记得。”
&esp;&esp;在衔池印象里,每年深秋圣人都要折腾宁珣几回。
&esp;&esp;所以她上辈子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便最忙,一方面沈澈动作不断,她便一直有任务在身,另一方面还需得及时对宁珣的情绪有所表示。
&esp;&esp;这段日子反而平静得有些反常了。
&esp;&esp;沈澈这头,只令她传了两回消息,无关痛痒,再就没了信儿。以至于她都有了闲心,在小厨房捣鼓吃食。
&esp;&esp;许久没进厨房,她选了最保守的梅花酥——上辈子她已经做得炉火纯青,虽然只是样子上过得去,但胜在省事儿,半个时辰便足矣。
&esp;&esp;但这回,她一大清早便钻进小厨房,过了午膳的点儿都不曾出来透口气。
&esp;&esp;蝉衣看着她从和面开始,亲力亲为,试了三锅。
&esp;&esp;她已经习惯了自家姑娘去给殿下送吃食时,随便从小厨房选一样带上就走,乍一看见她真自己动手,不免受宠若惊——不过等尝到
&esp;&esp;◎“是你要留下来的。”◎
&esp;&esp;他将擦手的帕子扔回铜盆,抬眼淡淡道:“天冷,在外面等着做什么,下回差人说一声,孤忙完就去看你。”
&esp;&esp;衔池瞥见了他练字的那一沓纸,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esp;&esp;她不由得挑了一下眉——他教她写字教得久了,她甚至能从他的笔迹中看出他的心绪。
&esp;&esp;他心中有躁意,像是在等一个他也拿不准的结果。
&esp;&esp;因为要查贪腐案?
&esp;&esp;不该。他性子并不急躁,从不冒进,尤其是在政事上。
&esp;&esp;那他是在等什么?
&esp;&esp;衔池走上前,将食盒打开:“我是闲人,哪有忙人找闲人的道理?”
&esp;&esp;她刚将碟子摆出来,他的手便覆上她手背。
&esp;&esp;她在外面等得久了,手脚冰凉,衬得他掌心温度近乎炽热,捂上来那刻她几乎被烫到,心头倏地一颤。
&esp;&esp;他略微用力握了一下,衔池以为他会将自己拽过去拥住,身子稍稍发麻,已经习惯性地渴慕他身上热度。
&esp;&esp;下一刻他却松开了手:“怀和。”
&esp;&esp;怀和上前,将早就备好的手炉奉给衔池。
&esp;&esp;她接过来,手炉温度刚好,点点暖意自手心传开,可却差了点儿什么似的。
&esp;&esp;衔池摇摇头,她在萧瑟秋风里站了两刻钟,许是身上冷透了,才会觉得这手炉不够暖和。身上暖不过来,便觉心口滞涩。
&esp;&esp;再说她同宁珣这么“有礼有节”也有段日子了——自汤池那回后,两人间便再没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
&esp;&esp;九月十九那一夜,他从凉亭一路抱着她回去,已经是他们这段时日以来最亲密的一段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