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珣轻笑了一声,声音却发冷:“世子自己逛也便罢了,硬拉着孤的人,是想做什么?”
&esp;&esp;“殿下言重。不过是偶然间行至此处,恰好遇见殿下宫中的人在此地练习骑术,便扶了一把。”
&esp;&esp;沈澈抬眼笑着道:“殿下不会连这,都要介怀罢?”
&esp;&esp;衔池眼皮一跳,赶在宁珣开口前上前两步,这才抬起头:“殿下,衔池刚刚记起,出来前营帐的炭盆忘了灭。这时候起风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esp;&esp;早过了用炭的时节,不过猎场入了夜还是有些凉意,出发前宁珣怕她夜里冻着,才叫人给备下。但她夜夜去学骑马,总能学出一身汗来,是以几乎也没点过炭盆。
&esp;&esp;衔池这一抬头,才发觉宁珣方才虽是在同沈澈说话,可视线却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esp;&esp;准确说,是从她的右手,慢慢移了上来。
&esp;&esp;她不动声色地在袖子上擦了擦方才沈澈碰过的那只手。
&esp;&esp;宁珣低头看她,神色不辨喜怒,顿了顿,方从马背上递给她一只手。
&esp;&esp;衔池握住他的手,顿觉身子一轻,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拉上马——宁珣自她身后贴上来,将她全然纳入怀中,一手搂住她,另只手绕过她拉住缰绳。
&esp;&esp;他自她身后冷冷抬眼,这才将视线投向沈澈。
&esp;&esp;居高临下,像是某种兽类在无声警告误入领地的其它野兽。
&esp;&esp;旋即一拉缰绳,自沈澈身前调转方向,“驾”一声,马蹄哒哒跑远。直至跑出一段距离,才听到后头悠悠一句“恭送殿下”。
&esp;&esp;沈澈目送着两人交叠的背影远去,抬手慢慢摸了两下衔池留下那匹马。
&esp;&esp;良久,才轻笑一声,翻身上马。
&esp;&esp;马越跑越急,风声猎猎,又是一鞭挥下去,衔池略有些不安,去握宁珣牵着缰绳的手。
&esp;&esp;风灌得厉害,她的手冰凉一片。
&esp;&esp;马蹄声还是变慢了一些,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esp;&esp;但这儿离营帐还有一小段距离。
&esp;&esp;宁珣一言不发,只等衔池缓过这口气,便又慢慢朝营帐走去。
&esp;&esp;衔池刻意将自己完全窝进他怀里,手一直轻轻搭在他的手上,隔一会儿便捏一下勾一下的,半晌,终于听见他在身后淡淡问:“他找你说什么了?”
&esp;&esp;衔池转过头去看他,故意反问:“殿下怎么知道不是我去找的沈世子?”
&esp;&esp;“谁惯得你这么大的胆子?”他看她一眼,“真当我就那么好脾性?”
&esp;&esp;看样子是不大要紧。
&esp;&esp;衔池眨了眨眼,转回身去:“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说殿下坏话。”
&esp;&esp;宁珣“嗯”了一声,权做回应,而后便没了动静。
&esp;&esp;衔池忍不住又回头看他,“殿下不问问是什么?”
&esp;&esp;“你会信?”
&esp;&esp;衔池微妙地一顿,扣在她腰间那只手霎时便一紧。
&esp;&esp;她转过去,看着前方,营帐近了:“谈不上信不信。”
&esp;&esp;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久久停在她身上,却只听到他叹了一声:“若真有话,你大可自己来问我。”
&esp;&esp;衔池摇摇头:“不必问了。”